自从那晚见过乔星看到柳筱筱手上戒指时那羡慕的神情之后,江熠凡就有了想要求婚的打算。
眼下乔四海那边也暂时消停,一时半会他也不会再兴风作浪。
他和乔星之间也该有个结果,两人磕磕绊绊走到今天,真的不想再让她感到不安。而且,他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有一个属于他和乔星自己的家,有他们的孩子。
家庭的概念对于江熠凡来说非常重要,他比常人更渴望得到家庭的温暖,而乔星就是他想要组建一个家庭的所有动力。
早晨起来的时候,乔星还没有醒。江熠凡早早的起来为她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他把早餐准备好之后,跟阿姨交代来几句,让她记得提醒乔星吃早餐。
然后就出了门。
“先生,你现在看的这一款是我们店里的最新款。”导购员在细心为江熠凡解说着,江熠凡拿起一款,想象着乔星戴起来时的模样。
“这一款是经典的四爪,是作为婚戒的不二之选,其中还有一生一世的含义在里面,而且适合任何手型。”
听到婚戒两个字的时候,江熠凡不由得扬起嘴角,笑的有几分得意。“行吧,就这款,大小就这个就合适。”
他就要用这一枚小小的戒指,套住她的一辈子,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从身边溜走,真好。戒指现在是买到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安排一个浪漫的求婚了。
江熠凡满心欢喜的想着,想着乔星那个傻子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样子,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走出商场的时候,方伟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有一个人非常想要见他。电话里的方伟并没有直接说出是谁想要见他,所以,江熠凡理所当然的以为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只是当他到了方伟电话里说的那个地方的时候,他蒙了,慌张的不知所以。江熠凡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那个人,那个生了他又抛弃他的女人。
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他闭上眼睛,幻想着假如自己也有个妈妈,是不是就会温暖一点。
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一个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仪器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他的亲身母亲。
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江熠凡显得有些冷漠,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她,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在他生命中,留下过任何记忆。
“肝癌晚期,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里,说是就这几天的事情里。”方伟冷静的说着,江熠凡隔着玻璃窗户看着里面的人。
那一刻,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伤心?痛苦?失望?太多太多的感觉是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这个抛弃他三十年的女人,却选择在油尽灯枯的时候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她是何等的自私,不曾给予他半分关爱,却在临死之前还要给他带来遗憾。他原本是不想进去的,可是心底却有某个声音在告诉他,就算有再多恨也得知道恨的那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江熠凡最终还是推开了监护室的门,可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想到的不再是恨,距离病床的那短短几步,却走的异常艰辛,好似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那女人看到了江熠凡,那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她或许是紧张的,紧张的脸唇角都在颤抖。
江熠凡在离她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或许,这就是他所能接受的最大范围了吧。他将手藏进裤兜里,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腿,用尽全力的克制着自己。
“我听他们叫你小凡,我也能这样叫你吗?”那个女人这样问,苍白的嘴唇努力的弯起一个还看的弧度。
江熠凡没有做声,算是默许。
其实,她爱怎么称呼自己,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重要了。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以去计较。
江熠凡很想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为什么要等到如今这般身躯残破的时候,才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都不能慰藉他被丢弃的心灵。一个人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的孩子,他的内心有多孤独。
“怎么没有人在这里照顾,你家里人呢?”不知道是不是家人两个字太多刺耳,说出口的时候竟觉得有些疼。
“前几年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生活,我请了护工刚出去给我打水去了。”她的声音很弱,却依稀听出了几分欣喜。
江熠凡沉默了片刻,周遭的气氛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有些尴尬。他觉得恨讽刺,明明眼前的人是他最亲近的人,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母亲,而他却觉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