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芃芃不作声。
她望着院子里的男子,漆黑的眼里一片迷茫,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水建国拿着一胳膊粗的木棍,全身绷紧,作势预发。
水芃芃气极。如此境地,她哥不发一言就来了,也不跟她解释,当她是三岁小孩么?
此时,狗叫声已传到院外。水建国倒是放下棍子,似木桩般竖在院子中央,活像一尊菩萨。
只听“扑通”一声,一黑影翻墙跳将进来,两脚刚落地就往一旁倒去。水芃芃都没瞧清水建国的动作。
接着,又是一声声的落地声,闷哼声。水芃芃那双能够夜视的眼都不够看,眨眼间,院子里就倒下一大片。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时,水芃芃才敢走进院子。
“哥?”她望着地上那片黑影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这些人这摆明了是有目的而来,还需要问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她哥想告诉她自然会告诉她,不想告诉她敲也敲不出他的口,就像隔壁李刚。
“嫂子?没事吧?”刚一想到李刚,这厮就在隔壁出声询问,仿佛她肚里的蛔虫。
“没事,我哥来了。”水芃芃虽这样说,但心里还是腹诽:刚才这么危险倒是一声不吭,如今全部被撂倒倒问起来,贼精贼精的李刚。
“噢 ,那我不过来了。”李刚很知趣,刚伸出的头立即缩了回去。
“芃芃,今天哥来告诉你一声,李如君快出狱了。快则本周,慢则下周,你想好,是留下与他过,还是——跟哥回去?妈整日里想你,想得眼睛都哭肿了。”
“什么?!!!”水芃芃被这两则消息冲击得头“嗡嗡”地响,都不知道怎么问。
李如君这厮——这么快就出狱了?不是说好的七年么?上次来信说减了半年,怎么就减了六年?
“他在监狱里立了大功,帮助抓住一伙毒贩,上面特赦的。”水建国说到这儿瞥了瞥地上一群人道,“所以老鼠要出洞了。”
地上的那群人一动不动,似乎见水建国怕极。
“爸是个老脑筋,觉得丢不起这个脸,硬是把妈看住了,还给我俩丢下狠话:谁去李家村,今后就不要进我水大海的门。芃芃,别怪咱爸妈。”
“嗯,知道。那你来被爸知晓咋办?”水芃芃担忧地问。
水建国像没听见似的踱到一小头目那:“杀人犯法,我不会对你们怎样,看在他面上暂时饶了你们,滚!”一个“滚”字刚出口,地上一群人“呼啦啦”不见了踪影。
他定定神,若有所思地望向自己妹妹:“没有哪一个父母会见死不救。”
没有哪一个父母对孩子会见死不救?仅仅只能如此么?水芃芃心底升起无限的悲哀。无论怎样,他们都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竟从未来瞧过她过得怎样。
“他们是谁?”水芃芃望着那些狼狈远去的背影问。
水建国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妹子,呆了半晌道:“你怎么了?这事还是得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