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身体里的蛊毒,她在这兰峰山上,呆了这么多时日,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蛊王到底在哪呢?!
比起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盲目地四处寻找,好不如想个办法让顾月白自己拿出来。
做了决定,归烟眉眼微沉,眼眸深处,几分坚定。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顾月白在归烟生辰的前一天晚上赶了回来。
他站在归烟院子外,一身玄衣,头发束在脑后,用玉冠簪起。
手上拿着一方细长的木制盒子。
天色渐渐黑了,归烟在院子里没有出门,他也在这站了将近一个时辰而不敢进去。
他面无表情,一双桃花眼眸色沉沉,整个人身上威压让周围的守卫垂低了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夜幕展开,星河点缀的时候,顾月再也站不住了。
他往院子里走过去,周围的守卫终于抬起了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彼此对视,眼睛里面都是一种不可置信。
守卫甲:我的天呐,那还是我认识的王爷吗?
守卫乙:我肯定是看花了,那怎么可能是王爷呢。
楚国的摄政王,杀伐果断,怎么可能优柔寡断呢!
顾月白已经不知道他的形象已经崩坏了,不过大概就算知道了也是不在意的。
归烟的房间里面点燃了灯火,她不喜欢人伺候,斜斜倚在小榻上看着白天没有看完的话本子,整个人懒洋洋的。
几声敲门声传来,归烟放下书本,整理好自己窃喜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冷淡一点。
面无表情慢慢地走到门口,归烟看着门口这个高大玄黑的身影。
“怎么了?”归烟低着头冷淡着眉眼。
顾月白视线下垂,刚刚好可以看见她的头顶,她头发黑亮,如今全部拢在后面,拿带子绑起,发旋都看不见了。
顾月白抿了抿唇,将手中的那个盒子递给她,“明日便是你十九岁生辰,这……我……”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顾月白皱着眉,嘴边的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归烟“噗嗤”一笑,顾月白眸光一闪,藏在广袖里面的手掌有些紧张地握起。
归烟接过他递过来的盒子,语气又带着几分凉意,“倒是难为你了,还记得我生辰。”
顾月白垂眸,他一双桃花眼里好像藏着千言万语。
他想告诉归烟,以前的生辰都是他陪她过的,只除了她在天幽谷那几年,她今后的生辰,他还想陪她过。
她的生辰,他会记得一辈子。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如今说这些话只怕不仅没有用,还会讨她的嫌恶。
因为立场不同,她心中的人也不同了。
归烟打开了盒子,里面一只洁白的玲珑扣玉簪。
玉是上好的玉,只是款式有些简单,上面还有一点淡淡的红痕。
归烟余光突然看到了顾月白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滞。
她皱眉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顾月白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
顾月白左手一颤,没来得及收回,被归烟隔着袖子轻轻的握着。
顾月白看着归烟,目光沉沉。
看着她把他的左手拿到面前,掀开了长长的广袖。
看到顾月白的手,归烟突然愣住了。
眼前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上面都是细小的划口,大大小小大概还有二十多道的样子。
没有上药,手心还有点点细汗,这只手,在她的视线下有些不自在的蜷缩起来。
归烟垂眸把他掌心摊开,手心处还有一道疤,从虎口一直延伸到小指处。
顾月想起来,这是越国和魔鬼城交界处的客栈里,因为陆景止昏迷不醒,她找到客栈里的顾月白,对他动手留下的。
归烟勾起嘴角浅淡笑笑,眼中的光却有些莫测。
她摊开自己的手,和顾月白左手并排放在一起。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手心的伤疤都在一处。
只不过归烟的伤疤还有些泛红,比顾月白新鲜,这是她在顾月白摄政王府暗室里面留下的。
归烟勾起嘴角笑笑,正收回自己的手掌,声音轻轻的,“这下……就扯平了啊。”
顾月白心头一颤,右手突然抓住了她收到半路的左手。
小手洁白如玉,手心一道狰狞的红色伤疤。
归烟惊讶看向他,两双眸子对视间,顾月白幽黑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