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为你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的!”
岳阑珊果然被激怒了,刷地抽出剑来,反手挽了个剑花飞身一跃上前,那剑锋便带着杀气逼来,孟惊鸾连退三步,并不急于接招,只是闪身避过,在她的凌厉攻势之下跳腾闪挪,一方面,她想看看岳阑珊的修为究竟是何境界,另一方面暂且休养生息,存蓄体力以待反攻。
“躲躲闪闪的算什么东西!不敢应战就下去!”岳阑珊打不着对手,又不能痛痛快快比斗,急的厉声喝骂,这种兜圈子于她而言自然是极不爽利的,而孟惊鸾依旧只守不攻,人愈是在焦躁之时,破绽就愈明显!
在她又一次急不可耐攻来,扬剑兜头就劈下之时,孟惊鸾不躲不闪,以内力凝聚掌心,生生接下那剑锋,她能感受到掌心的灼热,却并不刺痛。岳阑珊的全身就暴露在面前,孟惊鸾全力抬脚,踹在了胸口,这一脚用尽浑身力气。岳阑珊整个人被踹到了擂台边缘。
举众惊呼。
其余几个擂台的围观者纷纷涌了过来,站在台下围观。
一个是岳掌教的亲侄女儿,一个是李掌教的嫡传徒弟,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两个绝顶高手教出来的徒弟切磋结果。
孟惊鸾心知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继续同岳阑珊比斗下去迟早会输,所以飞速疾奔两步,想要乘胜追击,谁知看到岳阑珊面色惨白地倒地,似乎有几分要晕过去的迹象,不由得心头大惊,莫不是她下手太重?
饶是两人素日恩恩怨怨,但是孟惊鸾也知晓分寸,到底还是同门,她收了剑俯身去看,谁知就在凑近的一瞬间,二人只差寸尺距离的时候,岳阑珊突然眯起双眼,勾起诡异的笑来。
“你输了。”
她扬起左臂,轻轻一指。
那水袖中飞出三枚绣花冰针,孟惊鸾躲闪不及,两枚分别擦着左脸和脖颈而过,微妙的痛感倒没什么,瞬间迅速蔓延的麻木让她陡然一惊。
糟了!
全身……
麻木了……
“岳阑珊你——”孟惊鸾抬起手臂指着她,只觉得半边臂膀在逐渐麻木,然而冰针已经融化,一丝一毫的破绽也没有,“你好卑鄙!”
“兵不厌诈,是你自己太蠢了。”岳阑珊一个潇洒地翻身而起,一众男弟子又开始惊呼,她笑盈盈地进前两步,“怎么样?现在认输,我就放过你。”
孟惊鸾后退一步,看了一眼台下,看到了萧澈焦灼的眼神,看到了众多弟子炙热的目光,她自然不愿意屈服,可是——这一开始便是一场局。
“再打下去,可休怪我不念同门之谊了?”
孟惊鸾攥紧十指,然而即便指甲戳在掌心之中,也毫无痛觉,她心知这麻沸散一样的厉害,逐渐萌生了退却之意,只有那一点点不甘心还在试图挣扎。
不愿输、不愿退。
若是换作之前初入蓬莱,也许她会选择避让三分,不争锋芒。毕竟那时去留都在一念之间。可如今两人一般都是蓬莱弟子,凭什么输的人是她?
可是即便拼尽全力与她再战一场,胜算又有多少?
终究是好战的血液压制了顾虑,她用尽全力拔出佩剑,扬声喝道,“岳阑珊你未免得意过早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话出口的同时再次扬剑斩去,是的,这一战早无退路而言,便是力尽输给岳阑珊,她孟惊鸾也决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擂主之位拱手相让!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挥去的一剑空中被接住,岳阑珊旋身,魅影般贴了上来,两剑交织出兵器的清脆响声,身影上下翻飞。
彼时的她正值斗志昂扬,孟惊鸾却因适才的征战力气将尽,节节败退,只能勉强地抵挡攻势,如此下去的话,只有一种结果。
输。
她突然迷茫了。
真的该赌这一把么?真的非争这口气不可么?真的,要输了么?
愈战下去,岳阑珊眸底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惊愕,因为彼时的对手出招已经全然不顾功法,一味地狠戾相逼,甚至对于她的剑都不躲闪,仿佛留下的伤口不算疼,血流成了麻木。
战斗,唯死方休。
然而到了台上,何人不拼命?岳阑珊眼看大捷在即,此刻却也不肯放手,反而剑招更加凌厉,明艳的面庞都微微扭曲,那出招的狠辣不似比武切磋,倒像是血海深仇的敌人。
所谓打斗,斗招数,也是斗心气。
孟惊鸾的眼前已经出现无数重影,身体的每一寸血液都叫喧着停止,眼前的景物几近模糊,耳畔兵器相击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
“且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