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鸾又是一惊,然而有了先才的前车之鉴,她也不愿自己吓自己,遂冲宁薰儿道,“无妨,无妨。我且先看看情况,你原地等着我。”
一面说,一面径自躬身,悄不做声地顺着木阶往上走,速闪到了亮灯的房前,猫身蹲下,悄悄捅破了角落的窗户纸,转成一个小洞,随后壮着胆子向里面瞧去——
宁薰儿的耳朵的确灵敏,也没有听错,屋内的确有两个人,一个是孙善天,一个是端木十九,而此时此刻两人竟然缠绵在了一处,唇齿相接!
饶是孟惊鸾有一百种猜测,也断断想不到眼前这一幕。
怎么会这样!?
端木十九似乎仍有些挣扎,一面别开了脸,“你做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大家都在隔壁歇着,你别碰我!”
架不住孙善天一脸涎笑地凑上去,“怕什么?舟车劳顿累得要死,林弈那起人只怕是早睡得死猪一般了,坏不了你我的好事!怎么,哥哥同你双修的好处,你都忘了不成?若不是倚仗我,你以为凭什么有机会下山来?”
他的手极不安分,摸上摸下,孟惊鸾看在眼中,不由得怒火从烧,恨不能一下子踹开门进去把孙善天痛揍一顿。
且慢。
双修...?
心中陡然一震,她的神色慢慢变为不可置信。孙善天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已经行过双修之事么?十九莫非还是自愿的!?
“我没忘。”端木十九依依低头,碎发遮掩去了所有神色,“我记着你的一分好处,可是,你也别太教我在众人面前难堪了。”
“如此你大可放心,”孙善天又一次贴了上来,将端木十九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握在大掌之中,“十九妹子生的清秀,是个男人都不免怜香惜玉,只要你好好跟了我,在蓬莱的好处还长远得很呢!”
“既然时间还长,你急什么?”端木十九有些局促地抽回手,“我见你今日精神不大好,若是累了就早早歇了罢。”
“老子也觉得奇怪,就昨儿在那鬼女人的酒肆多吃了两口,近日总觉得浑身不爽...”
...
“师姐,他们在干什么?”忽然身后传来宁薰儿压低的声音,孟惊鸾一个激灵,几乎扑上前捂住她的口,拉到了墙角,“没,没什么……千万别看,薰儿!”
“啊?为什么啊?”
“你就别问了!”一切突如其来,孟惊鸾的心思被搅得心烦意乱,她
就在我拉着宁薰儿,转身欲回房的时候,突然响起女子尖锐的惨叫声,如同利刃划破静谧。
我陡然惊住,那是韩鸢的声音!
心脏在霎那间如同被人狠狠握了一把,这叫声凄厉尖锐,显然是出事了!
一排房间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动静渐起,林昊第一个冲了出来,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接着江笑城宋紫棠也跑出来了,宋紫棠青丝散乱,江笑城手里还拎着家伙,我并宁薰儿三两步飞奔上前,一脚踹开了门。
本来我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冲进去迅速打量四周时,才发现屋内只有韩鸢一人。彼时她整个蜷缩在角落一隅,整个抱成一团,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尤其是脸色惨白如雪,在月色如水下极是骇人。
如何成了这样?
“韩鸢,你怎了,”我三两步上前,忙不迭扶住她,替她将碎发拢到脑后,“别怕,我们都在呢?”
韩鸢颤抖着看我,瞪大的眸子里全是茫然与恐惧,“他,他来了……惊水,救我,他来了!”
“谁来了?”林昊又环视一圈四周,走向门外瞧了瞧复而折回,“江笑城,你这安宅的符咒究竟顶不顶用?如何平白人放了进来?”
江笑城一愣,迎着众人聚拢过来的目光,言语有些迟钝,“那个是……贴在门上……只就……”
宋紫棠若有所思,“你是说,那东西翻了窗户进来?”
林昊两步上前跃过床榻,径自行至窗前,俯下身就着烛火细细查看,良久看着我们,略一点头。
抱着尚且颤抖的韩鸢,我只觉分外揪心,她一向爽快明朗,直来直去,胆子绝对不小,能把她吓成这副样子,来者究竟是谁?
“韩鸢,不要惊慌失措,告诉我,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宁薰儿微微俯身,她原本软糯可人的声线此刻轻而空灵,让人莫名觉得安宁可靠,五指如花瓣一般空中绽放,复而缓缓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