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鸾不可置信瞪大双眸,眼睁睁看着石室面前的空地上,桃花纷纷而落,紫色光华缭绕间,凝成一个身影。
三重雪白纱衣,华紫薄纱,玉骨折扇,象牙面具。
她口中喃喃出一个名字,连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花间政?”
“贪生怕死的小弟子,”紫衣男人啪地开了扇子,笑意盈盈,缓步而来,“看你这副光景,倒真的是在阎王门前走一遭哪。”
孟惊鸾倒退数步,心中却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她并不曾领教过花间政的身手,只看男人一副清瘦的骨架,总觉得不像是能打的主儿,然而看他自一干凶尸之中不疾不徐的走来,面上云淡风轻,不由得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花间政不答话,反而环顾四周,于是笑意更深,“若是我说,是来打架消遣的,岂不来的正是时候。”他的声音低沉魅惑,丝丝缕缕如同蛊毒一般,带着笑意,摄人心魂。
鲍乐全不曾料到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来,眯起眸子后退两步,警惕道,“开门的山,走路的水,在下圣域魔师门下供奉鲍乐是也,不知阁下是什么座次?”
花间政打量着扇面上精致的弹花暗纹,笑意淡淡,“以你的身份,现下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惊诧,有几个魔族已纷纷叱骂起来,孟惊鸾警惕地看看魔族,又看花间政,不明白他是真的深藏不露,还是在唱空城计。
“这么说,你是要和我为敌,整个圣域为敌了?”鲍乐眯起一双三角眼,眼中蓄着精光。
花间政一愣,旋而抚掌大笑,“和整个圣域为敌?谁给你的脸面,代表圣域一干高层了?”
“这等话要是换你那位列魔师的主子来说也罢了,从一个走狗口中说出,亏你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饶是在此时此刻的紧张之际,硝烟味十足,孟惊鸾也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花间政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和先才见到她的样子没什么分别。
“找死!”
然而此言一出,却彻底惹恼了鲍乐,但见他三两大步,带着着一股劲风,矮胖敦实的身体犹如生花雷一般转瞬即前,随着狼牙棒的砍、扫、劈、捅,四面八方寒光乱影,对着面前看似弱不经风的花间政,好是一番铺天盖地的攻击。
一身紫衣的花间政在这般狂风骤雨的横扫之下,身形纤纤,好似雨中摇摇欲坠的花,躲倒也是躲了,但是每一次都是任狼牙棒堪堪擦着身躯带过,孟惊鸾的心蓦然收紧了。
他们都是一气的蓬莱弟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花间政何辜?若是将他牵扯进来,才真是更大的罪过了。何况她适才亲眼所见,林弈、江笑城被虐打至毫无还手之力。
十回合,花间政主动停下了。
一身飘摇的紫衣退到三尺之外,他整理衣冠,慢慢吐出一口气。
“时过境迁啊。”在孟惊鸾堪称望眼欲穿的焦急注视下,这位花大公子幽幽道,“我原先以为圣域高手林立,如今看来,圣域之名声竟是被你们这起子乌合之众败光了。”
他猛地一合折扇,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鲍乐竟然原地晃了一晃,七窍涌出暗色的血来!
且不论鲍乐和魔族大惊,连孟惊鸾一干蓬莱弟子也惊诧了,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种下的毒?
那男人也是个眼招子厉害的人物,登下盘膝而坐,迅速运功调息,眼见脸色由青转白,半晌才恢复了些许原色,擦了擦唇角的血,翻身而起,“阁下即便身手过人,看着也不似蓬莱一干老道中出来的,如何不懂道上的规矩,要管这等闲事?莫非是和血魔大人私仇未了,所以为难我等?”
花间政的目光穿过人群,悠悠然落在了孟惊鸾身上,慵懒笑道,“这么一大群人,对几个新人弟子赶尽杀绝,你们也不怕跌了圣域的脸面?要是那几个镇场子的老道下来,你们也未必敢这么猖狂。我是为着你们的好呢!”
鲍乐被这软中带硬的一番话说得打也不是、和也不是,一张黝黑面庞登下有些难堪,冷声道,“你可知道我上面的是谁?”
“那你上面的可知我是谁?”
鲍乐果然肃容,“……你是何人?”
花间政大笑。
“我是你祖宗亲大爷!”
话不投机半句多,其余魔族蜂拥而上。
孟惊鸾眼见十余个魔族将花间政围了个严实,心里跟着又是一紧,然而她此刻负伤累累,冲上去恐怕也帮不得忙,遥遥只听见花间政一声断喝,“傻丫头、还不去救人!”这才如梦初醒,弯腰拾了匕首,飞快奔向萧澈等人,逐一解开。
宁薰儿体力不支,已然晕了过去,端木十九被解下的一瞬间也倒在了地上,耳畔刀光剑影声交织不绝,孟惊鸾听到自己的语速飞快,“萧澈你扶着薰儿,岳阑珊背上十九,我去看看林弈和江笑城那边,事不宜迟,不知道他能撑多久,我们快走!”
“惊鸾...那是个什么人?”萧澈背起了宁薰儿,满面犹疑之色,“你认识么?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孟惊鸾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唉,解释不通,算是认得吧!我这儿还有江笑城一纸冲霄雷破符,一会儿你们埋低跟着我冲出去,趁鲍乐还没催发凶尸!”两个少女背着另两个人,一路顺着石壁的边缘行走,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