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曜欲言又止，沉默着取下腰上的围裙，默默地把她最喜欢的菜都推到她的面前。

面前这一桌子的菜，几乎都是她最爱吃的菜。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为自己做菜，十几年如一日，咬下一口滑嫩的豆腐，眼眶却悄然无息地蒙上一层雾气。

“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符合你分数的学校我都替你筛选出来了，你自己决定去哪儿。”

埋着头吃饭的凌华曜缓缓地冒出一句话，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了一句：“你的事情我会替你保密的，别担心，也别怕，有我在。”

他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复杂无奈的目光，仿佛树影浮动，落在心上，透过点点滴滴细碎的阳光。

凌千奕拿着筷子的手轻颤了一下，诧异地看着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竟然一时失了言语。

看她半响没有说话，凌华曜终于抬起头，对上她疑惑惊讶的目光，暖洋洋地笑道：“怎么？你不喜欢我擅自替你筛选了学校？还是，你不希望我支持你吗？”

“不，都不是。”凌千奕摇摇头，“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耽误学业，也不会让你失望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凌华曜叹了口气：“有什么事情记得都跟我说，天塌下来了也有我替你顶着，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

“那快吃饭吧，都快凉了，吃完了我去给你看看学校，怎么样？”

说着，凌华曜给她夹了些菜，顺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

她依旧是短发，只是在家的时候比较柔顺，普通的女生发型，并没有凌钤翊的硬朗帅气。

“好。”

凌千奕轻轻地点头，狠狠地扒了一口饭，眼眶中好像有什么液体，落了一滴到碗里。混着饭吃下去，苦苦的，涩涩的，味道并不好。

但是心里并不苦涩，恰似有什么暖流在涌动。

童年和少年，都是在这个没有血缘的哥哥的照顾下健康成长，才不觉得孤单，不觉得无助。

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距离太遥远，他太繁忙，太生疏，总是没时间顾她的，只有这个哥哥陪在她身边。

五年以来，她最想要得到哥哥的支持和理解，原以为太难实现，没想到，最亲密的人总是能最理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