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珍有些无语,这些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
而且,这最主要的罪魁祸首就是书房里的哪位,看看,他小小的一个举动,就给自己惹来多少麻烦!
用完了晚膳,戴祺端了浓茶簌口,那头储姨娘便屏退了四周的丫头,问起了话。
“听说你在教一个丫头写字?”她隐忍着不悦,说道。
“是。”戴祺放下茶杯,将口里的水吐进一旁的痰盂里,“我看她有天赋,长的也不差,所以就教了。”
却听储姨娘一声讥笑,“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吗?别在我这里打马虎眼了。”显然是怒了。
继而她说道:“你敢说你不是想要利用她?那可是钱妈妈介绍来的,我可不觉得你有那个好心,会培养那个那女人的人——你别忘了,你是连自己亲娘都能抛弃的人!”
这两人,虽是亲生母子,但骨子里却像是两个对头,不仅说话针锋相对,就连做的事也一样。
戴祺悠悠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站起来道:“随你怎么想吧,我去读书了。”说完就往外走,却是迎头撞见一个人。
正是许久没来朝晖院的戴老爷戴成瑞。
“成天就知道读书,跟个榆木似得!”他上来就呵斥起来,“有空也要出去走走,听听外头的事情,别的以后出去跟个木头瞎子似得,什么都不知道,丢我戴家的脸面。”
所谓矫枉过甚过犹不及,也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戴成瑞说完就懊悔了,他本想让戴祺出去走走散散心,却不料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他是不会拉下脸来给儿子赔不是的,于是索性坐下来,状似忧愁的摆摆手,让戴祺过去坐。
戴祺应了,几人便转到暖阁里挨着坐下。
戴成瑞这才说道:“外头现在出了大事了,盐商刘全全家都给人杀了,现在已经是闹的沸沸扬扬的了。”一席话让在做的都愣住了。
戴祺反应过来立即说道:“是他杀?那知道是何人所为吗?”不等戴老爷说话,又说道:“刘全做的官盐,和他较好也都是本地的大官人,也没听说过他和什么人结仇,若要说是他杀,且敢灭了全家的,也只有贩卖私盐的那伙人了。”
戴成瑞没有打断他的话,认真的听着。
“我去泡杯茶过来。”储姨娘听不得这种事,忙忙的借口走了。
这头戴祺继续说道:“而宣州府比较有势力的且敢贩卖私盐的,除了李承山葛忠之流,也就找不出第二了。父亲,莫非您也想在这浑水里摸一摸鱼?”
商场如战场,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也不过是不能说的秘密而已,戴祺能知道这些,戴成瑞很是欣慰。
他不自觉得扬了扬嘴角,说道:“自来富贵险种求,我们家的茶叶生意毕竟还是太窄了,想要赚钱,不冒险是不行的。”
戴祺却是道:“可这险也太险了,不如茶叶稳妥。儿子不愿父亲冒这个险。”
听了这话,戴成瑞顿时便不高兴了:这孩子自小就聪明,现在却是越大越胆小了,遇事就缩,就跟他的娘一样!
于是就道:“你还是太优柔寡断了,行了,我走了。”站起来就往外走,又想起什么事来,对戴祺嘱咐道:“对了,再有二年你就要乡试了,也别整天缩在家里,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