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爷爷是南都市市长楚竟捷。”男孩哀嚎,放出豪言。
伊唇闻言瞬间了然,楚竟捷两个儿子,一个楚湛,一个楚盏。楚湛膝下一子一女,楚威和楚蕊,楚盏膝下一女,楚襄。那面前的这个就是楚威无疑了。
方落看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的楚威,冲上去扬起了手掌,巴掌在半路被伊唇截了,右手伸手就是来回两个巴掌打在方落脸上,肿不肿伊唇还不知道,但是自己的手掌发麻倒是真的,刚刚又受了伤肯定是肿了,血红的手掌印印在方落脸上别提多滑稽了。
伊唇甩开方落的手,躲开楚威突然扑上来的身子,伸腿一脚踢在楚威的后背上他立马摔了个狗吃屎。
“我要报警。”方落气急败坏的冲伊唇吼出声,惹得时代广场为数不多的行人都围过来,对着伊唇指指点点。
伊唇挑眉,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威胁“你确定要报警?到时候伊唇回来的消息在紫檀路上可是要人尽皆知了。”
方落气的只得狠狠的放下手机,满眼怨恨的看着伊唇,无言反驳。
伊唇鄙夷的笑了笑,转身推开人群,淡定自若的走开,将不堪入耳的指指点点远远抛在身后。自顾心下嘲讽,没有爹养,没有妈教,哪里来的教养。
南都市无论春夏秋冬,始终不曾变过它神秘而又雍容的模样,霓虹闪烁,纸醉灯迷,光怪陆离。
任凭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如何的摸爬滚打,暗自神伤,潇洒快活;
任凭四季的春雨夏阳秋风冬雪;
任凭这个城市暗流涌动,人潮拥挤;日出东升,日落西沉从不曾变过,清晨喧嚣开始,夜晚夜幕降临也不曾更改。
月亮高挂,旁边镶了金边的乌云暗自发光,晕开层层光晕,偶尔裂了个缝也是清晰可见。
远处跑车在空旷的街道上拉起大灯,低沉怒吼的轰鸣声在黑夜里响起由远而近,如箭一般飞射出去掠过她身边带起的风吹乱她的头发,汽车尾气喷了她一脸。
家啊,多么温馨的一个词,南都市偌大,偏偏没有她的栖身之所,安息之地。
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一个身影,远远看见便是那样熟悉,等他跑近借着灯光看清来人慌张的脸,伊唇怒喝“林超。”
林超听见声音,几步远的距离看见伊唇,神色慌张竟不管不顾的横穿马路朝对面跑去,伊唇见状拔腿便追,一辆车急促的刹车声响彻云霄,刺激伊唇的耳膜嗡嗡作响,伊唇停住了步子,车里下来人,竟是李阔。
李阔担忧的看着伊唇,急切询问“你没事吧?”
伊唇看见对面马路上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李阔拉住她要走的身子,上下打量她一眼,眼尖的看见她手掌的血渍出声询问“你受伤了?这是红灯,不管不顾往马路上冲什么?”李阔语气微怒却掩饰不住关心,伊唇懒懒的仰头看了李阔一眼拨开李阔抓着她胳膊的手“我没事。”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包扎。”李阔态度强硬,不管不顾将伊唇塞进副驾驶,伊唇没有挣扎,说不清是不想挣扎还是心存侥幸。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李阔带着伊唇熟门熟路去到急诊科,挂号。
护士给她用酒精清理伤口的时候嘴里喋喋不休的责怪“怎么这么不懂的爱护自己,你这手伤口扎深,还这么多灰,要是感染发烧了难受得还不是自己。”
伊唇眉头蹙起,不喜欢听人在耳边喋喋不休,又想起在职高台球室受伤,玉凝跟着她去包扎得时候也是在耳边边哭边喋喋不休,好一阵头疼。
那时候她还动过恻隐之心,觉得不该把玉凝牵扯进她不知道的圈套里面,哪怕自诩玉凝并没有什么大作用,可是千算万算,偏偏不知道南昱人格分裂,直接开始报复无辜的玉凝。
后悔吗?有一点吧。
南都火车站,那个大眼睛,眉毛浓黑,鼻梁高挺,中分发式,身穿一件蓝色格子衬衣和水洗白的牛仔裤,明显泛黄的白布鞋,自卑懦弱的女孩,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和希冀,明亮的眼睛笑着问她是不是南高的第一名,那时候,她就觉得玉凝这两个字,就是她命中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