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白楚天的亲姑姑,楚湛的亲姐姐。你知道这个消息爆出来,南都市会如何吗?”
“能如何”伊唇冷哼“清者自清,楚家要是没有违法乱纪害怕查吗?”
“天真。”南宫陌轻斥一句“如果这件事情爆出来,当年严家的事件会再重演一遍,到时候倒台的可不止一家,李家、楚家、包括伊家都不能置身事外。阮稚无非是想拿到东西据为己有留有把柄在手,你以为她真想翻案吗?”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计中计呢?”伊唇收敛神色,不动声色回了一句,偏头便看见祁龙苍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在不远处出现。
伊唇不知道李长义手里的东西是不是有用的,但是她知道从李家偷来的东西是非常有用的,而且绝对是一个烫手山芋,并且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烫手山芋。南宫陌如此说自然是什么都知晓的,既然北九星能查到这么多东西,为何这么多年南都市都不曾有大事发生呢?
车子通过祁龙苍的大门驶进院子里,前院别墅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无论出去多久,无论去向哪里,终究还是会回到祁龙苍,可是这里并不是她的家,连冯叔、瞿姨、关婶也比她自在,真真当了这里是家。
伊唇下车,南宫陌也紧随其后,伊唇看着在月光下雄伟*的别墅,却感不到一丝欢喜,到底是个过路人,连同住所也生不起怀念来。
“进去吧。”南宫陌声音平淡,步子停留在原地,隔着车子的上空看着伊唇。
伊唇点头,动了动身子却突然转身看着南宫陌,身上的黑衣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神秘,头上的帽衫裹住她的头发只看见那一张淡漠冰冷的脸,还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之前没发现,如今伊唇眼里的光熠熠生辉,竟然是双色瞳孔。
“南宫陌,能不能别派人跟着我了。不管是监视也好,保护也罢,我都不需要。”伊唇定定的看着南宫陌,语气虚无,在清冷明亮的冬夜里却能刺激人的耳膜。
“别担心我,也别对我好,我不想当了真最后又是归于年少胡闹。”伊唇声音轻微还带着淡淡的怅然,语气咸淡却带着隐忍的怨念。
“孩童心性最是童真,我曾经念你,悦你,爱慕你,恼你,怨你,害怕你从未作假,纵使精神失常也不曾伤你心尖的人,奈何所有的爱念嗔痴终敌不过一个‘落落’,是我妄想了。”伊唇嘴角拉起凄然的笑,眼里氤氲,一脸故作姿态的洒脱“你心里装得下紫檀路上的兄弟姐妹,容得下香檀路上的点头之交,偏偏将一个伊唇拒之心门外,何其讽刺。”
“我之前问你,能不能不恨我,你说,如果可能,沛儿能活吗?南宫陌,我告诉你,沛儿能活,我也能还你南宫家这么些年的怨念,只求我们,断怨离恨,各自为欢,始于岁月静好,终于黄土白骨。”伊唇眼里的氤氲消失,眉眼清淡,嘴角浅弯,此时的她像是一株皎洁静好的昙花,温柔娴静,洁白无暇,周身散着微光,下一秒便消失隐藏,惹人心慌。
南宫陌拧眉,眼中的情绪复杂,探究,深思,隐忍,凌冽偏偏没有心疼,慌张。脸上面无表情,森冷的月光却像是给他渡了一层霜,扑面而来的冷寒,整个人站在那里越发清冷卓然,似一尊完美的雕塑,让人叹为观止不忍亵渎。
伊唇一直都知道,南宫陌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均是万里挑一,南都市不少人对其芳心暗许,倾慕百般。
南都市人也众所周知,南宫陌是所有豪门公子里面最温润如玉,温和有礼的人。从不对人冷脸,脸上向来是温润有礼如春日初阳般的笑容,偏偏在她伊唇面前,从未有过好脸色。
“始于岁月静好,终于黄土白骨?”南宫陌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幽深的眼睛注视着伊唇,瞳孔折射出一抹流光似仇非恨,良久南宫陌嗤笑,声音提高不少“好一个始于岁月静好,终于黄土白骨。”
伊唇终是不敢去看南宫陌眼里溢出来的反感和恼怒,也不愿去看他脸上蒙的一层让人瑟瑟发抖的寒霜,正如她说出口的,只想断怨离恨,各自为欢。南宫陌和她之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百年之后也只有黄土白骨罢了。
等伊唇走到门口,还没有推开门的时候,身后南宫陌幽幽的声音传来,似乎带了凄然“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你狠心绝情。我倒是想知道,你伊唇的眼里能看得见谁,除了你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在你心里能占几分?”
“从一岁到五岁,谁都能入我的眼,谁都能占我心。如今,谁也入不了我的眼,谁也碰不到我的心。南宫大少爷,可还满意我的回答?”伊唇冷下脸来,声音寡淡薄情,身子挺得笔直,只留给身后人一个决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