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寒讥笑道“你这一拳是为了谁?人人唾弃的宫沫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伊唇。”
“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人。”南宫陌冷声回答,全然没了温润的模样。
宫少寒站起身,冲南宫陌砸过来一拳,南宫陌眼疾手快的躲过,两人便你来我往在病房里拳脚相向。
两人出手不讲任何招式和动作,完全只认快、准、狠。而且尽挑对方脆弱的地方下手,拳脚相加,打的难分难舍。
伊唇那一瞬间的痛感减弱,丝毫不理会打斗中的两人,苍白着脸有气无力的问江承歌“你怎么来南都了?是来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还是来求证什么?”
江承歌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开口“一开始是想质问,不过后来就不想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有意躲避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有些人并不是我一味忍让就能相安无事的,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只是上一辈的恩怨要牺牲我们的安危来平息。”
伊唇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江承歌会这么想。沉吟半晌才开口“那你为什么会回来?”
“听说南昱情况不好,我来看看,顺便劝劝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其实你才是南家的女儿?”
“初一那年。可,那时候我只知道我母亲是人人唾弃的那种第三者,谁知道,真相竟然是......”
“够了。”宫沫抓起柜子上的玻璃杯用力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冲打斗中的两人怒吼,眼眶也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
打斗中的两人因为这一句真的同时收手,没有下一个动作,伊唇见状,眸光深了深,又想到之前宫少寒问南宫陌的话,不由得轻扯嘴角,原来,南宫陌会因为宫沫的一句话而停手。
这让她想起了一年前在帝豪南都后门不远处的街道转角,想着出去透透气的她便看见了远处路灯下的两人,隔着朦胧的雾气她也是看清了两人是谁,本就是两个不想有交集的人,那一刻竟然鬼使神差的往前挪动了步子。
宫沫小声的啜泣和哽咽声伴随着呼啸的冷风全数入耳,南宫陌温润的侧脸温柔十足,抬手揉了揉宫沫的头发,声音清淡如水“我也会护你一辈子。”
尽管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也做过各种设想,那一刻她竟然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也不敢在上前一步,只得落荒而逃。
很早便发现宫沫对南宫陌注意过多,却还是没做好两个她最在乎的人有一天会走在一起,她从未想过该如何自处,也从未想过该如何祝福。
宫少寒深深看了宫沫一眼,神色恢复如常便大步离开病房,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南宫陌看着宫少寒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宫沫和江承歌,江承歌不自在的撇过脸,上前一步轻声吵宫沫询问“我陪你去处理一下吧。”
宫沫点头,和江承歌一起出去。
伊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南宫陌看着伊唇,也是神色不明。更多的时候伊唇和南宫陌相处还是无话可说,也无从说起。
伊唇偏头看着窗外,久久也没有收回视线,大约过了十分钟,才平淡无奇的问“你帮助严敏,是为了宫沫吗?”
南宫陌略微诧异,沉默不语。
“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帮别人呢?”伊唇声音透着疲惫,隐隐还能听出一丝责怪。
面对南宫陌的沉默,早已心静如水的伊唇心里却掀起轩然大波,愤怒、心酸、隐忍、不甘袭击她的心脏,又开始微微疼起来,浑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虽然不痛不痒,却是浑身不自在。
她很想脱口而出,问问南宫陌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能被他放进眼里,却偏偏始终容不下一个伊唇,容不下一个破败不堪,苟延残喘的她。
伊唇收回视线,目光灼灼的看着南宫陌“南宫陌,你既然知道沛儿没死,知道当年的事情与我无关,为什么还是恨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