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十多年前,南宫陌除了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更多的是欣慰和释然,至少这一次,他知道伊唇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就算是翻遍华夏,掘地三尺,都只剩一抔黄土,无处可见白骨森森。
南宫陌到了L医院径直上了三楼到了南宫沛儿的病房,舒诗和麦莉不在病房里,司韶正在哄南宫沛儿吃东西,听查房的护士说南宫沛儿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南宫陌轻手轻脚的进去,顺带关上了门,司韶见南宫陌进来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哄着病床上双眼无神的人:“沛儿,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吃了东西我就带你出去放风筝好不好?”
南宫沛儿无动于衷,视线始终看着开着的窗户,不远处有一树已经发了嫩绿的新芽,细小的树枝上停了一只小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着,不时的扑腾着翅膀,小枝丫也随之摇晃。
南宫沛儿左手手腕处颤着红色的绷带,上面还泛着刺目的猩红,南宫陌瞳孔微缩,脸上一闪而过懊恼的情绪。三天前,南宫沛儿随着南宫泽去学校,不知怎么和别人起了冲突,南宫沛儿在学校哭闹很久之后昏迷,南宫泽便直接送来这医院。因为南宫陌昨晚有事情没有过来看望她,今早还在监狱探望南凛然的时候便看见司韶发来的短信说她又割了腕。
司韶泄气的把装着白粥的碗放下,南宫陌拧眉沉声问:“还是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吗?”
司韶抿嘴点头,看了南宫沛儿死气沉沉的脸和空洞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南宫陌和司韶都一时无话,两个人视线都盯着南宫沛儿。过了许久,南宫沛儿收回视线看着司韶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二哥,我饿了。”
司韶眉开眼笑,伸手去拿柜子上的白粥,南宫沛儿瞥了白粥一眼神色认真的道:“二哥,我不想喝白粥。”司韶收回手,柔声问:“那沛儿想吃什么,二哥去给你买。”
“我想吃南门小巷的糖葫芦。”
司韶神色微变,看着南宫陌,南宫陌拧眉,脸色阴沉。南门小巷十多年前还有小卖部和摆地摊的人,糖葫芦什么的也是整条路上都是,可是从十年前开始规划之后,南门小巷现在就是一条静悄悄的马路,哪有什么糖葫芦卖的。
“沛儿,我们换别的吃好不好?糖葫芦吃多了伤牙齿。”司韶诱哄。
南宫沛儿机械的转头看了南宫陌一眼,眼里一闪而过一抹讥讽被南宫陌捕捉,南宫沛儿面无表情的看了南宫陌半天,又把视线投向司韶,云淡风轻的问:“二哥,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司韶又是一愣,和南宫陌对视一眼不说话,南宫陌和司韶眼里均是翻涌着莫名的情绪,努力压制着。
“二哥,你说伊小四会不会站在这个病房的某个角落看着我们呀?”
南宫陌上前一步,转身靠在窗棱上,一腿微屈,一腿直立,笑的一脸温润,眸光温和,连带着语气也是温润中透着无奈道:“自闭症,装疯卖傻,割腕自杀,沛儿,你觉得好玩吗?”
司韶在旁边坐着yu言又止,虽然他也早看出来南宫沛儿是故意的,根本不是什么自闭症,也没有疯傻,可在司韶眼里南宫沛儿一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这么做不打到她的目的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是装的,如今南宫陌如此轻描淡写的拆穿了,不知道南宫沛儿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呢?
司韶担忧的看着南宫沛儿,她垂着头,低低的笑了两声,声音嘲讽道:“大哥不是我,怎么知道不好玩?”
“沛儿,你在怪我们!”南宫陌说的是陈述句。
“怪?”南宫沛儿呵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背光的南宫陌,他浑身都笼罩着一层光源,只看见他笑的温润,眼眸里满是温柔,忽略了他嘴角的讥诮和抿紧的嘴唇。
“大哥,你说爸妈当年要是没结婚,这些事情还会发生吗?我会十几年有家不能回吗?小四还会死于非命吗?”南宫沛儿轻轻浅浅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