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上前一步,握住了孙儿的手。
“祖父,祖父替孙儿报仇啊!”郑文浩紧紧抓着郑大人的手,“祖父!一定要找到那个朱砂痣,肯定是她害我的,还有和他幽会的少年郎,也脱不了干系。”
郑大人听孙儿如此说,眉宇间的冷冽又多了几分,“画师根据你的描述画出那位少年郎的画像,竟然是你二弟。”
“不可能!祖父……”
郑大人甩开郑文浩的手,“你被人耍了,竟还不自知,还敢来求我?”
“祖父!”郑文浩垂死般的抓着郑大人的手,“祖父一定要帮我,一定要救我。祖父去请太医,等孙儿睁开眼睛了,一定亲自抓住那两个凶手。”
郑大人摇摇头,目光中满满都是失望,甩开自己孙儿如抓着救命稻草的手,“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祖父,是孙儿错了。”郑文浩茫然的扑棱着双手,就像掉进水中即将溺水的人。
“我办案怎么多年,告诉过你多少次。坏事,不能做太多,但也不是绝不可做,重要的是不能留下把柄。”
“孙儿知道错了,只有祖父能救孙儿。”
“而你呢,大张旗鼓的办青青诗社,目的只是为了那么几个残花败柳,最后还闹到皇帝亲军上门查封,你让我郑世和这张老脸要摆在哪里?”
“祖父,孙儿不会了,孙儿以后做事会小心。”
“以后?你哪还会有以后!”郑世和再次冷冷撇了长孙一眼,“你如今这副样子,真真的是废人一个了,以后不可能撑起郑家的门户。”
“祖父,我是郑家的嫡长孙啊!”
听了长孙的话,郑世和的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复杂,那周围遍布皱纹的眼中有遗憾有心痛,那不再饱满的唇却勾起一抹冷笑。
“很快就不是了。”他淡淡的道:“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来。”
弃子,何留。
更何况,他这么不死不活的,附近住着的那位御史怎会轻易放过,若是为此再牵出二皇子的事,岂不是连皇后都要得罪了。
就在郑文浩因为祖父的这句话迷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块帕子已经捂住了他的口鼻。
虽然无色无味,但自从感觉到这块帕子贴近,他就开始昏昏欲睡……没有尖锐的痛苦,也是好的。
…………
那些想要拿到郑文浩第一手消息而捞些银子的,这一大清早就又来到了郑府门前。
今日,还真叫他们等来了一个大消息,只是这个大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都城,让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靠它赚银子。
郑府办起了白事,郑家嫡长孙郑文浩死了。
郑府内传来哭声一片,而哭声最大的,便是在青青诗社内与郑文浩私定了终身,刚刚被抬进府来的那几个小妾。
她们没想到的是,在郑府见到郑文浩的第一面,就是他躺在棺材中的尸身。
更确切的说,她们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清,因为他的脸,始终都是被遮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