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逸然气得要跳脚,李恰却扯住了他的袖子。
此时僵持并不适宜,恐耽误了给霍老夫人诊治。
不过李恰却没打算忍下这口气。
她迅速的捡起那金锞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卫家拉车的马上狠狠投掷过去。
跟那次对付慧琳郡主一样,她专挑了马腹最敏感的一个穴位。
那马刚刚因为被勒了缰绳急停,就已经差点惊了,如今再被打到了马腹上,竟是一癫一癫的疾跑了起来。
车夫被它癫得措手不及,身子一栽歪,缰绳和鞭子全从手上滑了下去。
马车狂奔,就连车帘都飘了起来,从车厢中叮叮当当的掉落出茶具等一应物品。
车厢中也传出尖叫救命的声音,看来坐在车厢中的人已经为她们的无礼付出了代价。
“叫车夫过来,我们要将霍老夫人平着抬到马车上。”霍老夫人脑袋磕到了墙上,又不知有没有牵发出别的病症,平着抬上马车相对安全。
魏逸然已经招手叫了他们的车夫,并问李恰道:“你说这是霍老夫人?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李恰又伸手放在霍老夫人的脖颈上,探了探她的脉搏,“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霍老夫人无疑。”
“我们把人送到哪家医馆去?”车夫已经赶过来了,三人合力将霍老夫人抬上了马车。
李恰望了望,这里离最街市已经有段距离了,所以再找医馆路途不近。
“去外祖父那里。”她豁然想起魏太医来。
外祖父的医术怎么也要比外头医馆里的郎中可信些。
“好。”魏逸然再次跳上马车,吩咐车夫道:“去魏太医府。”并在前头领路。
李恰已经重新把小墨猴抱在了怀里,并一路探着霍老夫人的鼻息和脉搏,就这样到了外祖父的府邸。
门人自然是认得他们的,并按照魏逸然的吩咐赶紧去通传了魏太医。
李恰又指挥赶来帮忙的下人往外院的客居厢房抬。
等人安稳了,魏太医也赶来了,这才又着人赶紧去霍府知会一声,怕是那边已经找翻天了。
如她所料,如今的霍家已经差点把府邸翻过来了。
执掌中馈的二夫人周氏一刻也不敢歇息,亲自带着人在霍宅各处寻着人。
就连一向不抛头露面的大夫人严氏,也于她那一小方佛堂里跨了出来。
她的皮肤发黄眼中无神,不施粉黛不佩珠钗,一袭石青色的衣裳也没有任何花纹。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株枯枝干叶,没有一丝生气。
她转着手中的佛珠,念着阿弥陀佛,带着身边伺候的嬷嬷,脚下一刻也不停歇。
那声声阿弥陀佛,一句念给她的婆母霍老夫人,希望她平安无事;一句念给她被抓走的二子,希望他早日归来,另一句则念给战死沙场的丈夫,为他超度亡灵。
她的心早已经随着夫君死了,但十五年间,坚持为亡夫诵经超度的执念不变。
“夫人,小公爷和二公子都回来了。”有小丫鬟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