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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胭片了冬笋,十字花刀切长条,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辜廷闻拎了只小竹椅在灶膛前坐下:“花篮白菜?”
“是。”任胭往前探探脑袋,“七爷,还会生火?”
七爷非但会生火,且火候控制的恰到好处。铁锅里的水烧开,下笋条和花菇萝卜丁煮透。
任胭瞅着手边碗里剥好的青豆,也丢了把,顺口夸人:“七爷人前显贵,人后贤惠!”
说不了两句,就没了正形。
她笑,剁葱姜末儿:“真是夸您,寻常人家甭管富贵寒微,是不是君子,爷们儿也都不愿下厨啊!”
“我擎小体弱,母亲将我寄养在奶娘的家里,七岁前我也是要放羊,要生火的。”辜廷闻要笑不笑地瞧了她一眼。
“奶娘苛待你吗?”
“她对我很好。”他的话难得多,“她因生了瘸腿的女儿被夫家赶出门,帮工为生,却从未听她叫过苦。”
任胭说:“奶娘是个好女人。”
“可她,终归因我……”
灶膛里的柴劈啪一声,她没听清:“怎么?”
“辜家因我生病迁怒她,关了十天,她的女儿因无人照顾病故,她逃了出去。”辜廷闻缓了缓,“父亲杀了她!”
葱末掉进了锅里,溅起的油花烫了任胭的手腕子。
“是我放她离开,父亲以为她绑架了我。”辜廷闻将手里的柴填进红通通的膛里,“所以,任胭……”
“嗯?”
他想说,不要靠近辜家。
可他说不出口,尤其这样的时候,显得太不近人情。
再等一等,等一等,等成世安回来。
他把她交给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