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裸露身体,那可是大忌,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女子。
段君墨一看,脸色微沉,迅速起身赶过去。
而此时,凤灵夜只觉手臂一凉,低头一看,立刻拿另一只袖子遮挡。
匆忙的遮掩中,她忽觉眼前一花,只见一袭薄薄的长袍,轻飘飘地将她包裹了起来。
她错愕地抬起头一看,恰好就看到段懿轩一双温润的凤眼,朝她淡淡一笑,语气低柔,“别怕,没事了。”
她不禁垂下了头,紧紧抓着他的外套,抿了抿唇,“谢谢。”
此时,段君墨站在原地,看着二人和谐的画面,他袖中的手指不禁一点点收紧。
过了许久,席夫人这才后知后觉地起身赶了过来,语气里谈不上关切,“凤姑娘没事吧?”
“无妨。”凤灵夜淡淡地回了一句。
此时,那名倒酒的婢女自知做错了事,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等着主人责罚。
席夫人冷冷瞪着她,“将这贱婢拖下去!”
“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夫人饶过贱婢这一回......”倒酒的婢女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没多久便被几个下人拖出宴席,消失在了夜色中。
席夫人转过身,看向席雪瑶,不带任何感情,“你先带凤姑娘去后院换一件衣裙。”
席雪瑶身为半个主子,也没有反驳,便走到凤灵夜身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走吧。”
凤灵夜微微颔首,便跟在了她后面。
段懿轩也没有说什么,只朝着席夫人微微颔首,示意打扰了,然后也回到了男宾席。
此时,段君墨剑眉紧锁,看着凤灵夜二人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今日老臣生辰,好不容易才能与王爷聚这一回,王爷可不能早早地就走了。”席年成举起酒杯,然后与他轻轻碰了一下。
段君墨收回目光,有些心绪不宁,虽是喝着美酒,却是食不知味。
后院。
内阁首辅的府邸很大,却和席雪瑶院子里的风格差不多,尽显奢华浮夸,丝毫不知收敛,想必席年成跟着段君墨的这些年,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早已撑得脑满肥肠。
凤灵夜一路跟着席雪瑶,一路查看着四周的地形,前方席雪瑶尖酸刻薄地说着话,“你可真是好福气,不止王爷偏袒你,就连太子殿下也为了你闯入女宾席。”
“福气再好也不如妹妹你,不但和王爷是青梅竹马,还有这么庞大的一个娘家靠山。”凤灵夜淡淡地回道。
席雪瑶听了,嘴角浮起一抹得意,“你知道就好。”
穿过一个走廊,绕过一个假山,进入一个别院以后,席雪瑶停在了一个点着烛火的房间前,毫无待客之道,懒散地扬了扬下巴,“就是这儿了,衣服都在柜子里,你自己进去穿吧。”
凤灵夜也没有多问,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可当她穿过外室进入内室时,看到被捆绑在床上的凤锦绣,她当即一怔,“阿姐?”
她立刻跑过去,一手扯掉堵在凤锦绣嘴里的布条,“阿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这就是一个局,你赶紧先出去!”凤锦绣立刻说道,顾不得自身安危,只想让凤灵夜赶快脱困。
凤灵夜眉头一紧,转身就欲离开,不料只听“咔嚓”一声,房门瞬间被人在外面反锁住了。
凤锦绣一看,神色大震,“完了,我们这次完了。”
上次她与凤灵夜见面,只是作为舞姬献给段君墨,借着这个由头,所以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可若让抓到她们私底下在一起,只要稍有心术不正的人说一句,她们这是在趁机聚集叛变,一旦上报朝廷,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而这也是凤灵夜一直不敢去看凤母的原因。
“二妹,你快去看能不能从窗户逃走?!”凤锦绣着急地给她出主意,却见她双眸镇定,冷冷道:“既然这是一个局,哪里还会给我留出路?”
与此同时,席雪瑶见自己成功将她反锁到后院以后,于是拿着钥匙,又故作悠闲地走向宾客席。
可她刚走出院子不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她条件反射地回过头一看,可没待她看清什么,脖子猛地一痛,眼前瞬间变得漆黑,整个人很快没了知觉。
一切都在计划中,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在黑暗中等待的杂役换上一张慌张惊恐的脸,飞快地奔向宴席处。
众人正在尽情地宴饮,只见这名杂役穿过人群,神色紧张,大家纷纷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疑惑地看向他。
杂役来到席年成身前,迅速跪到地上,“老爷不好了,奴才去给畅平院里的花浇水时,突然听到王妃和一女子在房间密谈,非礼勿听,奴才本想立刻离开,却听到王妃叫此女‘姐姐’,紧接着,二人又提到了什么围猎任务失败的事。”
其间意思,不言而喻。
围猎任务,那不正是夏国余孽趁着皇上出宫围猎,从而展开暗杀的事吗?
众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
段君墨一听,明显不相信,“出城那一日,要不是本王让人救了凤灵夜,她早已丧命于此,又怎会密谋?”
“小的不敢撒谎欺瞒王爷,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是夏国人,这也许就是她的一个局。”杂役言之凿凿地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小的已经将门反锁了,还请王爷随小的过去一趟,一看便知。”
见段君墨还有话要说,恐怕耽误了时机,席年成立刻看向这名杂役,面色严厉,“老夫今日生辰,却被有心人利用来相聚密谋,若情况属实,老夫定不会饶了她,若是事情不像你说的,老夫必定家法伺候。”
说罢,他面向众位宾客,“还请各位与老夫一同前去,毕竟兹事体大,也好做个见证!”
众位宾客闻言,纷纷正义凛然地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