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前方的侍卫也不敢肉身上去顶,只得被迫往两边撤。
一时,失控的马车直接就往第一辆马车撞过来。
第一辆马车,恰好就是段君墨、庄南烟和凤灵夜所在的马车。
车夫吓坏了,慌忙调转方向,却已来不及了,吓得条件反射地跳了下去。
当段君墨闻声将马车门打开时,前方的马匹红着眼,瞬间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间,段君墨一把捞过惊慌失措的庄南烟,正打算去拉凤灵夜时,只听庄南烟突然一声尖叫。
他回头一看,马匹已然冲了过来。
见他还在犹豫,庄南烟立刻紧紧抓着他的衣领,面色微白,“王爷!”
再不跳车,就晚了!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段君墨抱起庄南烟,立刻扔向了高空,“冷鸢!”
冷鸢听见主子的呼唤,迅速从隐身处飞了出来,一把接住了庄南烟。
庄南烟秀眉紧锁,站到安全地带以后,立刻看向段君墨,失控的马车撞上他们的马车,马车速度很快,冲击力很大,只闻一声巨响,当场就侧翻了过去。
天旋地转之间,凤灵夜只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自己,护着她的脑袋,两个人就像滚落山崖的石头一般,不断撞击在车厢里。
四肢百骸如同散架了一般,死亡的恐惧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车厢中。
凤灵夜出于本能,紧紧抓着身边的依靠,心跳如雷。
段君墨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镇定和冷静,使得他就算面对死亡也能稳如泰山,他一边抱着她,一边附到她耳边,语气深沉而稳重,“别怕,我会护着你。”
凤灵夜双眸微微一颤,心中顿时五味陈杂,复杂无比。
此时,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马车滚在地上,转了两圈,撞上一棵大树才猛然停了下来。
“王爷呢?王爷是不是还在马车里!”庄南烟惨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马车,冷鸢也飞身赶了过去。
宫姬月被安排在了侍女队伍里,当赶过来时,已经太晚了。
马车撞上大树,车厢撞裂了一块,当大家将木板拆开时,看到里面的场景,赫然一惊。
段君墨脸上沾满了鲜血,凤眸紧闭,怀里抱着凤灵夜,而凤灵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根断裂的尖锐木板插在她的大腿上,鲜血如注。
下人们面色一白,赶紧将二人抬出来。
庄南烟在一旁急得落泪,不断地喊着昏迷的段君墨。
宫姬月急忙赶了过来,一把接过侍卫手中的凤灵夜,蹲下身准备给她止血,她却蹙眉道:“快带我去看段君墨。”
“你自己都快失血死了知道吗?”宫姬月一手抽出扎在她肉中的木板,鲜血当即冒了出来,他立刻用干净的布缠上。
凤灵夜痛得面目一紧,咬着牙死撑着,软着嗓子说道:“我的腿止血以后就没事了,可段君墨头部撞到了马车,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随行的大夫医术有限,你快让我过去看看好吗?”
“他死了才好。”宫姬月嘟囔了一句,根本不理会她,手中的力道加重,顿时痛得凤灵夜想骂人,低声吼道:“刚才要不是段君墨留下来替我挡了,你觉得我还有活命吗?!”
宫姬月手中的动作一顿,诧异道:“段君墨留下来护了你?“
“他武功那么高强,庄南烟都出去了,难道他还会被困住吗?你赶紧抱我过去。”凤灵夜紧紧皱着眉头,带着一丝紧迫。
宫姬月这次没有犹豫,将她打横就抱到了昏迷的段君墨身边。
随行的大夫还在为他看诊包扎,凤灵夜在一旁看着,语气沉稳,“王爷可有呼吸?”
大夫看了一眼是王妃,于是配合地探了探他的呼吸,回道:“气息微弱。”
凤灵夜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头部的血可都止住了?”
大夫看了一眼绑在头部的布条,“应该是止住了。”
庄南烟一直守在一旁,见段君墨一直昏迷着,不由得气急地问道:“那为何王爷还没有醒过来?”
“冲击造成脑部动荡,暂时型的休克也是有的。”凤灵夜解释道。
庄南烟却目光冰冷地瞪着她,“要不是王爷留下来救你,现在昏迷的人应该是你!”
“妹妹恐怕也忘了,王爷若不是及时将你扔出去,恐怕你也已经死在了马车中。”凤灵夜毫不客气地反击。
“你?!”庄南烟气结,看着昏迷不醒的段君墨,心里又急又气,这才失了方寸。
凤灵夜看了一眼前方的小树林,“将王爷慢慢抬到阴凉处吧,莫要中了暑。”
这一回,庄南烟也没有异议,带着马车其余人,一起走入了林子,并让侍卫四处巡逻加强防卫,以恐刺客突袭。
凤灵夜出于医者本能,于是问了一句身边的人,“失控的马车里面可有受伤的人?”
“马车里面没有人,但是车夫受了伤,由于车夫跳了车,所以只有一些皮外伤。”下人详细地说道。
凤灵夜这才放了心,接着转向宫姬月,“你去查一查,马匹何故失控,又是谁家的马车?”
平白无故地失控,又如此巧合地撞上他们的马车,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
宫姬月颔首,立刻下去盘问那位车夫。
天气炎热,受伤的大腿又隐隐作痛,凤灵夜有些难以忍受,于是从怀里拿出一粒止疼药吞了下去。
探了探段君墨的额头,体温有些高,但又不像是风寒,她转向庄南烟,“你去小溪里打点水,用毛巾给他降降温。”
此时情况紧急,庄南烟也顾不得身份,亲自拿着水壶和干净的毛巾,在小溪里浸湿以后,又匆忙折返回来。
凤灵夜解开段君墨的上衣,露出线条匀称又结实的胸膛,然后看向她,“你为他擦擦身子。”
庄南烟一看,面色微红,有些犹豫。
“你们二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不必拘谨,快给他擦吧。”凤灵夜蹙眉道。
她抿了抿唇,这才蹲下身子,细细地给他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