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从前,谨慎小心的凤灵夜,绝不会因为贪杯而醉酒。
也许是她近日真的活得太安逸,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不用再步步惊心地过活,不知不觉地卸下面具,只剩下了那个简单无忧的真实的她。
所以当高位上的阿那金说出,他要和段君墨决斗的话时,她的脑子全程都是一片空白,甚至可以说是一片浆糊。
“赌注就以海平威和本汗的绝世匕首‘断魂’,骑马绕三圈,谁先夺得柱子上的红绸,谁就是赢家。”
阿那金略带挑衅地看向段君墨,大致地说了一遍规则。
原来是看上了他家的小白生。
段君墨唇角微抿,看向喝得醉醺醺,还不知道被人当做赌注的小白生,唇畔牵起,“你要平威做什么?”
“谁赢了,就迎娶他。”阿那金一语惊醒所有人。
当场的,除了段君墨和没什么反应能力的凤灵夜,全都震惊地瞪大了眼。
各位大臣纷纷出席,单膝跪地,极力劝谏。
“可汗,万万不可啊!”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何况这海平威还是一个男人!
“可汗身负重任,切莫凭着一时喜好而误了整个柔然啊!”
......
阿那金端坐高位,面容冷漠,态度坚决。
相对于柔然,大理这边的将领们就要淡定多了,相反,他们还非常喜欢凤灵夜,非常赞同她和大将军走到一起。
尤其是校尉海超,更是海段的死忠党,见柔然大臣们如此忧心,不禁轻笑道:“现在结局未定,到时候你们可汗还不一定能赢过我们的大将军!”
各位大臣闻言,虽然这话不好听,但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段君墨赢了,那他们这不是白担心了吗?
于是,各位大臣讪讪后退,破天荒的,皆在心中祈祷段君墨能赢了自家的可汗。
此时,段君墨看向一脸不知情的凤灵夜,宠溺一笑,也许她现在醉得早就忘记自己叫海平威了。
她就是他的掌中宝,他怎么可能舍得为了一把绝世匕首,就将她作为赌注送出去。
然而,他却看中了阿那金的游戏规则。
谁赢了,就能迎娶她。
这不正是一个迎娶她的好机会吗?
而他,恰好也欠她一场婚礼。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时,他唇角一勾,自信地对上阿那金挑衅的目光,薄唇一启,“好。”
商璃好整以暇,一手撑着下颌,简直喜天普庆,为了一个男人而展开的世纪大战,实在难得。
凤灵夜离他最近,身子一歪,就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目光一凝,悠悠看向这个喝得稀里糊涂的赌注,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就像抱着一根柱子一样,开始大舌头地自言自语,“男......男人都是自大狂,随......随随便便就把女人作为赌注,实......实在是可恨。”
“女人?”商璃双眸微垂,带着一丝怀疑和探寻。
凤灵夜微微蹙眉,似乎在想柱子为什么还能说话,于是伸出手朝上摸了摸,正好是朝着胸膛的方向。
商璃微咳,一手握住了她不规矩的手腕,被男人摸,还是有些不自在。
随即看向整装待发的段君墨,心中疑云顿起。
黑色战马,他一身玄色军装,面容冷峻,鼻翼直挺,棱角分明的线条,宛如精雕细刻的艺术品,双眉如剑,薄唇微抿,浑身散发着冷冽和硬朗的霸气。
阿那金在他身侧,只见击鼓手扬起鼓槌,猛地一击,两匹不安而躁动的战马立刻扬蹄,狂奔而去,掀起一阵沙尘。
只见两匹骏马快如闪电,绕着空场迅猛而急速,看得人热心沸腾。
一边载歌载舞的柔然人,瞬间点燃体内的热血,纷纷齐声高喊助威。
擂鼓声、呐喊声、呼啸的风声,夹杂在一起,震动天地。
凤灵夜似乎也被这股气氛感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场外那一闪而过的玄色身影,唇角一弯,也跑到载歌载舞的群众当中,一起呐喊助威。
只见段君墨神情专注,气势强大,以半个马身的距离,死死压制着号称柔然第一骑马高手的阿那金。
阿那金一看人群里的可人儿,咬紧牙关,当即一甩马鞭,加快速度。
他知道段君墨武艺高超,所以才特地选骑马作为自己的优势项目,却没有想到段君墨从小生活在边疆,血液里流着的是大理的血,骨子里的魂却是扎在了边塞。
二人骑术不分伯仲,而段君墨胜就胜在他有一匹给力的好马。
为了主人的荣誉,为了能够每天都能吃上凤灵夜送上的粮草,它以强劲的四蹄狠狠压制对方的战马。
就在距离终点还有一小段距离时,阿那金再也等不住了,直起身子,一脚踩上马背,飞快地伸手去夺柱子上的红绸。
段君墨紧随其后,身子没过他的头顶,这时,手长的优势充分得到了发挥,手指轻轻一勾,红绸轻松到手。
脚尖轻轻一点柱子,他飞身坐回黑色战马背上,轻轻一抚它的脑袋,“黑子乖,今夜就给你加餐。”
黑子响亮地打了一个响鼻。
阿那金这次服气,走到他身边,学着大理人那样双手抱拳,“本汗甘拜下风,承让了。”
“承让。”段君墨回了一礼。
阿那金交出匕首,“这把匕首,就作为我们交好的见证吧。”
段君墨欣然收下,让海超带着黑子下去,自己则来到了跟着女子们载歌载舞的凤灵夜身边,将“断魂”递到了她眼前,“喜欢吗?”
凤灵夜接过匕首,看着上面古老又华美的珠宝,指腹轻轻滑过上面的纹路,红唇微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