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烟雾缭绕的山林间,一座小小的木屋就这么林立在其间。
院子里种着各种常见的草药,将小木屋衬得愈发脱俗、不染尘埃。
木屋的栏杆门口,一只小黑狗趴在地上打盹儿,似闻见陌生人的气息,它很快警惕地睁开了咕噜噜的黑眼睛。
见有熟人,立刻爬了起来,摇着小尾巴,“汪汪”了两声,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了过来。
而这一刻,凤灵夜却无暇顾及这只可爱的小狗,杏眸紧紧凝视着木屋门口,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似乎是听见小黑的叫声,没过多久,木屋里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
如男子描述的那样,是一位长相极美的出家人。
他风华绝代,站在木屋门前,宛若佛陀前的一株出尘莲花,圣洁而清雅。
他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袈裟,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身形清瘦单薄。
一阵风过,吹起他的袈裟袍摆、宽大袖袍,徐徐摇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绝世而脱俗的气质。
看着无波无澜的他,凤灵夜眼眶微红,转过身,轻轻道了一句,“走吧。”
“来者是客,不如进屋坐坐?”
身后传来一道清雅温润的嗓音,一如曾经,又不似曾经,干净的声音里,不掺杂一丝杂质。
那样陌生,那样平静。
她顿住脚步,久久没有言语。
段君墨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看着木屋前的他,目色深沉。
看着三人这番,两下夫妻也猜出了大概。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少时。
四面镂空的小屋中,一方木桌,几杯清茶。
三人围坐在一旁。
“你......”她开口,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说了一个字以后,又恢复了沉默。
对于她,他仿佛什么都知道,“去往大理的第一晚,我就醒了。”
缓了缓,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温润清雅的眸子里写满了释然后的宁静,“在这里,挺好的。”
她看了一眼简陋的屋子,几乎不遮风,也不避雨,但他往这里一站,屋子就仿佛染上了一层仙气。
三个人的感情,他用死选择了退出,重新活过来,他还是他,他又不再是他。
一切都结束了。
她哑口无言,不知说些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里条件始终清苦了一些,就算不做皇上,去一个偏僻的小镇,也比在这儿好。”段君墨说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繁华于我不过如云烟,这样的地方,更让人清净。”
“什么时候想出来,就来明国京都找我们。”段君墨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弧度,明明是微笑的,却又带着疏离,“一定会的。”
凤灵夜不说话,两兄弟本就寡言,没聊几句,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和压抑,段君墨站起身,拉起她,看向他,“我们走了,有空会来看看你。”
他点了点头,然后送二人到门口。
当凤灵夜走出屋子,快要走远时,段懿轩忽然开口,嗓音黯哑而无奈,“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她脚步一顿,缓缓回首,眼尾湿润,“我......”
她希望他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可是,这可能就是一个奢望。
她莞尔一笑,杏眸清明而坚定,“我会努力让自己幸福,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
他平静无波的凤眸,轻轻一弯,“好。”
山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袈裟,目送着渐渐消失在林子里的她,他始终含笑的嘴角,终于落了下来。
伸出手,垂眸。
看着掌心里的桃木簪,一滴清泪,缓缓垂落。
三天以后,路面干了,天气也稳定了下来。
凤灵夜和段君墨四人同小夫妻和老伯告别以后,又偷偷塞了一些银两,然后就离开了。
出发没多久,大家就看到马车后竟被小夫妻塞满了,他们这几日打的野味。
凤灵夜和段君墨二人相视,无奈一笑。
好在这些野味,大家一路上吃得还不错,偶尔会停下来,在林子里开始烧烤。
凤灵夜手艺不错,大家都表示要吃她的,所以就由她亲自动手,段君墨打下手,冷鸢和宫姬月负责去找柴火。
香喷喷的山鸡烤得外焦里嫩,爽口又好吃。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大半年生活下来,段君墨也慢慢学会了吃辣,虽然被辣得不得了,还是忍不住想吃。
看得凤灵夜愁眉苦脸的,十分嫌弃,“诶诶诶,不能吃就别吃,要吃就安静点。”
老滋滋滋、嘶嘶嘶的,感觉像谁在虐待他一样。
“我这不是专门给你烤了不辣的吗?”她蹙眉道。
他一边嘶嘶嘶,一边继续吃,“不,我觉得就辣味的好吃。”
她无言以对,只好下次悄悄地少放了一些。
哪知这家伙居然还能吃出来,非得让她多加一点,所以,她只好嫌弃地又给他刷了一层辣椒酱上去。
冷鸢和宫姬月吃着不辣的,蹲在一旁,像看受虐狂一样看着段君墨,纷纷表示想远离这种人。
一路上欢声笑语,丝毫不再提山村里的事,大家渐渐也将这件事埋在了心底。
回到明国以后,已经是七八天过去了。
钟离阎雪听闻凤灵夜回来了,当天就坐着步辇来了她的药铺,难得第一回没有带上美人。
“小夜子,你可算回来了,你看本殿想你想得脸都不美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委屈。
凤灵夜失笑,“你这不是想我想的,是被身边美人消磨的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钟离阎雪凑上去,眨了眨带着美瞳的大眼睛,妖媚又撩人,“快给我做个医美,我都快想死你了。”
段君墨护犊地站了出来,将凤灵夜拦在身后,“医美?我来做。”
整天摸着别的男人的脸,以前那是他惯着她,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有些事情就不能让步了。
“你?”钟离阎雪一脸怀疑,“本殿怕你不是美容,而是毁容。”
“那你做不做?”段君墨冷冷道。
“不做!”钟离阎雪觑了他一眼。
凤灵夜看着二人,小小地腐女了一把。
你做不做?
不做!
呃......
这之后,又过了十多天。
这十天她忙着打理店铺的事,算账、归纳、整理,还好徒弟们都给力,掌柜也让人省心,店铺里一切正常。
原本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着,可是又过了几天以后,凤灵夜才反应过来一件大事。
她的月事,已经延后大半个月了!
她的月事一般都很正常,最多延后也不会超过七天,这一回居然生生延后了十多天。
加上和段君墨在山村那件事,让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她猛然意识到这件事以后,赶紧丢下手里的活,然后跑到她单独的茅房里,拿出一个测孕棒检验。
五分钟过后,显示的是一道杠。
她抿了抿唇,眉头紧锁,难道是时间还早?
这阵子她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不停地换地方,也有可能是真延迟了。
这么想着,她就神色复杂地出了茅房。
恰好段君墨经过,见她这副表情,不禁关心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
他看了一眼茅房,“拉肚子了?”
“没有。”她笑了一声。
见她还能笑得出来,他也觉得不会是大事,也不再追问。
直至十几天又过去,月事还是没来。
凤灵夜坐不住了,又跑到茅房测了一次。
这次没有等到五分钟,测孕棒就出了结果。
果然是两道杠......
她扶着额头,有些头疼。
她还没做好母亲的准备,相信段君墨也还没有,她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生活,还想着等过了这个冬天,明年就去容国看看。
现在娃都有了,还怎么出去?
该怎么跟他说呢?
他如果知道了,应该是开心的吧?
就这么瞒着,不知不觉就瞒了一个多月。
她也没有孕吐,没有妊娠反应,就像一个正常人,只是吃肉的时候,喜欢多加一些调料压着肉味,才能吃得下去了。
直至这一晚,忍了快一个月的段君墨,突然想要......
这就尴尬了。
“那个,我......”她左躲右闪。
“嗯?”从鼻音里发出一个音,他毫不气馁,使劲撩拨,声音黯哑,充满了磁性,性感得很。
她被撩拨得脸色通红,浑身也是火烧火燎,半推半就,“段君墨,你喜欢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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