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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与箴言相识呢?
那是一个像现在一样的秋天,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将要离开师门,师父希望我能投靠到睿王的麾下,为他做事,我不愿意,就借口说,自己现在年纪尚轻,经验不足,需要出门历练几年,再考虑出师的事。
从小到大,虽然我是个书生,在师父眼中,并不会半点修为和武功,但他还是经常把我派出去做危险的事情。
南疆有邪教徒的踪迹现世,听说他们掳劫乡民,暗中试验一种邪恶的术法,师父给了我选择,让我去查探此事。
所以,在为睿王做事,和出门历练之间,我选择了后者,辞别师父,告别师妹,前往南疆,也是在那时候,我遇到了箴言。
那时,我魂咒发作,躲在山洞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最终昏『迷』过去,醒来时,就见到一个女子陪伴在我身边。
她在山洞里升起了篝火,借着火光,我认出她是碧云天的弟子,那时的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被她所救,还是像往常一样,忍受的折磨够了,自己清醒过来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没有办法解开我的魂咒,即便要救,也仅是让我醒过来而已。
我一直在师门生活,除了师妹之外,从未与其他的女人单独相处过,尤其还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所以,未吭一声,装作没有看到她,起身打算离开,她却叫住了我。
她说我不懂礼数,不懂感恩,明明被她所救,却连一个感谢的字都没有对她说。
现在想来,初见时,我给她留下的印象确然不怎么好,害怕被人靠近,害怕陌生人,不知自己魂咒发作时,宛如怪物的模样,有没有被她看到,甚至还在心里盘算着,万一当真被她看到,要不要把她杀了灭口之类奇怪的想法。
不过,这些东西,也仅是在心里想想,她是碧云天的弟子,而碧云天与我们顾家有过交情,怎么样都不可能杀她的。
但那时的我,虽表面固执冷漠,心里却『乱』成一团,对她也始终保持着敌意。
她问我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昏倒在山洞里,又问我来自哪里,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山谷中,我都没有回答。
走出山洞,却没有离开,那座山上,时常有野兽出没,偶尔还会有走尸之类的邪祟,我不确定,她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应对那些东西,念在碧云天与顾家,她师父和我母亲的故交上,坐在山洞的门口,为她守夜。
那时已是冬天,半夜飘起了飞雪,她拿自己的披风给我盖上,可我向来睡眠浅,在她俯身接近我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还以为她要害我,猛然醒来抓住了她的手腕,我的反应把她吓了一跳,防备之下,跌坐在地上,还被石头划伤了手。
若这种事,发生在师妹身上,她肯定一个耳光赏过来,骂我神经,即便其他的姑娘,被我这样对待,也该生气发怒不再理我,可箴言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把披风放在我的面前,然后,转身回到了山洞中。
第二天,因为守夜的事,她向我道谢,还拿自己的干粮跟我分享,我望着她受伤的手,却始终说不出那句抱歉。
她说她叫花箴言,是南疆碧云天的圣女,此次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山洞,听说那个山洞里开满了雪昙花。
我知道她要找的地方在哪里,可却在犹豫要不要带她去,在那座深山中,我已经转了一个多月,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一群身上纹着蓝『色』莲花的邪教徒在那里集聚,和师父收到的消息一样,那些人仿佛在试验什么术法,经常下山掳劫乡民,也会趁夜『色』挖开新埋的坟墓,偷走里面的尸体,他们行踪诡异,且躲藏隐蔽,但我还是查出他们就在那几座山上活动。
老实说,我并不想惹上他们,那时我魂咒发作,整个人难受的要死,连自己都保不了,哪里还能管到他们,但总感觉箴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以她们碧云天弟子的『性』情,知道山上有邪教祸害百姓,说不定还会自投罗网,送上门去被他们抓住。
所以我说了谎,把她骗下山,远离那些邪教徒的活动范围,却在半夜折返回去,找到那个山洞,为她摘取了一朵雪昙花。
雪昙花,是生长在雪山中的花,是昙花的一种,却比昙花更为娇贵。
人都说昙花一现,十分短暂,但昙花最起码还能开一两个时辰,而雪昙花不一样,十年才开一次花,花瓣不能与空气接触,否则会在瞬间枯萎凋零,我等到半夜,才等到一朵雪昙花开,并且,在花开的瞬间,用冰块将花封存在里面,带给了箴言。
我知道,在我们相遇的那天晚上,她是想关心我,帮助我的,只是我对人防备惯了,不肯相信别人,才会出手伤了她。
那朵雪昙花,就算是对她的道歉吧。
箴言很高兴,守着那朵花看了很久,直到冰块融化,里面的花最终枯萎。
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花就是昙花,我却不喜欢,也没有告诉她,我不喜欢昙花的原因,是我以前有个名字,叫作萧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