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师妹就被晏晏刺中一剑,捂着伤口,皱了皱眉,却还是不肯动用言灵。
我觉得奇怪,按理说,我们这边虽然有师兄在,但只要师妹动用言灵,控制住林素闻和圭蒙,陆危楼和师妹两个,师兄可能不是对手。
但她,为何一直不肯动用言灵?
是有别的打算,还是什么?
由于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我对师妹心有忌惮,一直站在旁边,提防着他们。
陆危楼本就不是林素闻的对手,更何况再加上一个圭蒙,被林素闻刺伤一剑,又中了圭蒙两枚毒针,在场中观望片刻,忽然向我动手。
我受着伤,行动不便,眼见着他引剑向我刺来,躲闪不及,下一刻,一道长鞭缠住陆危楼的剑,将他挥了出去。
“你做什么!”
师妹向他呵斥:“你敢伤害少主?”
陆危楼被她的长鞭缠住,仍是想杀我,咬牙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若此次放他离开,定会给义父招惹麻烦,况且……”
“我跟你说过,你敢杀我姐姐,我就敢杀你师兄,我不信在义父那里,他比我还重要!”
“什么姐姐,你姐姐早就已经死了?”
师妹的长鞭飞舞,宛如游走在半空的蛟龙,没有言灵之誓,她根本不是师兄和晏晏的对手,一边阻挡着他们的攻击,一边向陆危楼道:“那个女人,她不过是个假的而已,你若是想要,以后再找一个就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杀了少主,在君上面前取代他的位置!”
我没想到,师妹会杀了屏儿,在她眼里不值一提的人命,对陆危楼而言,显然十分重要。
“你住口!”
陆危楼怒道:“我姐姐没有死,姐姐只有一个,你杀了姐姐,我就杀你师兄为她偿命!”
“你杀了姐姐!”
站在我旁边的禄儿听说屏儿已死,情绪突然失控,举着刀向师妹冲过去,师妹一道长鞭挥来,将他甩飞出去,冷冷道:“不自量力!”
“她根本就不是你姐姐,不过是演了一出戏,你还当真了?谁让她放走我师兄,你在跟着师兄逃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会死?”
我痛恨师妹的绝情,痛恨她的傲慢和草菅人命,以为自己的感情高高在上,却将别人的感情踩踏在脚底肆意嘲讽。
现在的她,我已经越来越陌生了。
甚至,越来越感到害怕。
北风呼啸,裹挟着冰雪刮的人脸疼,我向她伸出手,一边施术一边道:“姑娘说得没错,一出戏而已,是不该当真的。”
“师兄,你做什么?”
师妹瞪大了眼睛,意识到我要做什么,连忙道:“你现在还受着伤,是想死么?”
林素闻也暂时放过了陆危楼,看向我道:“绯然,住手!”
冰雪在术法的影响下,席地而起,盘旋在半空中,狂风怒卷之下,宛如一条冰雪组成的巨龙,寒风漫过山野,满山都是它的长啸声。
师妹绝望道:“你要杀我……”
不相信般,又重复一遍:“你要杀我……”
我道:“其实我早该动手,此事皆因我和叶姑娘而起,也该由我和姑娘结束,多连累一人的性命,就让我们多一份罪孽。”
“叶姑娘的言灵是很厉害,却无法控制这种无知无识的死物,姑娘若想将我控住,就要想一想,一旦失去我的术法控制,雪阵从天而降,姑娘是否能逃开,又是否能承受的住。”
师妹一步一步地想我走近,仍在喃喃地念着:“我对你掏心掏肺,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你要杀我,你却要杀我……”
“叶姑娘,从前我就与你说过,你是你,我是我,你我相互独立,本就是两个人,不要把我的一切强加在你的身上,同样也不要把你的爱恨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喜欢的人,你可以讨厌,你讨厌的人,我也可以喜欢,你说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我诚然……”
顿了顿:“并不想让你如此为我。”
由于受伤,又使用这种力量巨大的术法,体内血气翻涌,如泰山压顶。
整个胸腔都像是要爆开。
我将血气压了压,见她不说话,又道:“你若当真是为了我好,就该知道,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草菅人命,伤及无辜,你杀谢姑娘,仅是因为你讨厌她,却没想过,她若死了,我会不会难过愧疚,由始至终,你所说的对我好,仅是想着你自己,想让你自己觉得对我很好,到头来,被感动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