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道:“策划他这种小人物,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我愕然问:“这么说李虞是你策划的?”
“哎,”他摆手道:“他是你策划的,如果你不杀他,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只是趁虚而入。”
我心想,如果他也参与了这件事,那事情可不一定就是因此我杀李虞而起了,毕竟我妈妈信那种奇怪的宗教……呵,看来我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吧宋佳言当做弟弟了。
我还想问他点别的,我的手机却响了。我本想不接,但见李虞目光闪动,神色也变得僵硬,心知吴景康怕是走了,便掏出手机来,见是吴霁朗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那边吴霁朗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问:“什么好消息?”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他说:“宋佳言就是你弟弟。”
“哦……”我说:“就是这个啊。”
想来是我冷淡的态度令吴霁朗觉得尴尬,“我是想,你终于有了一个亲人,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我说:“是这样的。我很开心,只是……”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吴霁朗便问:“是在忧心鲤鱼么?”
“嗯。”其实不止是李虞,最重要的是宋佳言说得那些话。
最近这几天,虽然事情颇多,我却也抽空想过,如果宋佳言真的是我弟弟,那么他所说的话十有**都是真的,有关我妈妈相信奇怪的“神”,出轨甚至连我弟弟都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临死前要我一定要报仇时,所持有的心情,就不是单纯的冲动任性,而是怀揣着恶意,特意对我的一种折磨。
我发着呆,不知何时手机竟被李虞拿走了。他放到耳边听了几句,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后,皱着眉头问:“‘他’来过了?”
我点头。
李虞的目光却猛地看向了我的手,瞳孔当即一缩,冷冷地问:“你为什么拿着枪?”
我说:“是想对吴景康他……”
我底气不足,说不下去。果然,李虞目光一凛,怒道:“他不是我吗?!你又想杀我?”
严格来说,我刚刚想杀的人并不是李虞,可是如果我的行为成功了,那死的却必然是李虞。所以我辨无可辨。
但我真的很怕他打我,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枪。
李虞的目光跟着便来到了我的手上,伸出手道:“拿来。”
我退了一步,慌乱地解释,“他刚刚毁掉了相机,而且因为他昨天才差点杀死我,我很害怕,才用了枪……你不能打我,我才能给你。”
他却不理我,只跟着我后退的步伐前进,说:“拿来。”
看来是不想答应,我便将双手背到背后,说:“你得先答应我的话。”
“不答应。”李虞咬牙道:“我不光想打你,而且如果你再不给我,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了。”
我说:“你敢碰我,我立刻就开枪!”
我话音未落,下巴就被捏住了。他捏得特别用力,意在惩罚,待我迸出了泪,他便松了手,与此同时,劈手夺走了我手中的枪,低头检查了一下,脸色一变,狠狠睖了我一眼,道:“你还上膛!”
我捂着下巴,不想说话。
对于被打,其实我是很敏感的。因为在孤儿院时,我因为个子矮小,又是新来的,且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子,很快就成为了大孩子们欺负的目标。他们动辄对我言语羞辱,拳打脚踢。那段日子我家里刚出了事,弟弟又得病,本来就又害怕又难过,每天还要被一群人骂来打去,以至于精神崩溃,出现了耳边有人跟我说话,给我讲故事的幻觉,也是因此,学校开始介入,我还为此砍了心理医生。
所以呀,与其说我特别讨厌,不如说我是特别害怕别人打我。以前跟李虞交往时,我也对他说过这个,他当时还对我说他们家家风很好,没有打女人的男人,叫我放心。
尽管我也告诉自己,现在这个很可能并不是李虞,要么是其他孤魂野鬼冒充,要么就是吴景康所给出的“影”的解释。我也十分明白自己确实可恨,在李虞的角度上,我很该打,可明白是一回事,难过心碎,又是另一回事。
李虞仔细地将手枪复位,上好保险,才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说听知道老鬼的事,但也不肯详细告诉我。他也知道相机的功能,看来是早就图谋了……”我将吴景康所说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李虞点了点头,道:“老鬼已经有点眉目了,不过完整调查还需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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