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回来之后,在浴室里看到了一件内衣,不是我的。”
温之遇眉皱得更紧,明显怔住。
于慢慢将他的怔愣自然而然理解成了心虚。
“然后,方悦开门进来了!”
“所以呢?”温之遇瞬间明了,他反问她:“你就觉得我跟她旧情复燃?”
于慢慢被气笑了,是他做了亏心事,他还来反问她?
手胡乱绞着衣角,胸膛剧烈起伏,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呼哧呼哧喘气,理智什么的也也全没了,终于爆发,“难道没有吗?!你真当我傻逼吗?!方悦说来你家洗澡,内衣落下忘拿了,洗澡洗着洗着就洗你床上去了吧?你不就喜欢做那种事吗!正好有人送上门,不要白不要!还是说,你们俩早就背地里搞一块儿去了!要不然她怎么知道家里的密码!”
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了一瞬,而后又被铺天盖地的怒火给砸得晕头转向。
憋心里还不至于生气到这地步,现在说出来了,就更是抑制不住的恼怒和委屈。
“温之遇,你跟方悦交往过三年,你对她还有感情我也理解,但你们要旧情复燃,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多多少少有点知情权的吧?我于慢慢也是有骨气的,绝不会缠着你不放。”
“于慢慢。”温之遇握紧拳头,烟被掐得变了形,明明灭灭的火光也被他的皮肤戳灭,相碰的那一刻,皮肤被灼烧得哧哧响,手心里的疼痛感瞬间冲上了脑子,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太阳穴突突直跳,瞳孔剧烈收缩又猛然扩张,阴测测的盯着她,一字字从牙缝中挤出来:“话说出来之前先好好想想,该不该说!”
“什么不该说?”于慢慢凶恶的瞪着他,讽刺一笑:“哦,我就该跟个傻逼似的装不知道?你跟方悦两人合起伙来耍我,是不是很开心?”
“我再说一次,我跟方悦.....”
温之遇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解释这件事,可是早就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于慢慢才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他要说的话:“真当我三岁小孩儿好糊弄吗?!想说你跟方悦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温之遇,这话骗鬼,鬼都不带信的!”
温之遇倒第一次觉得于慢慢简直就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平日里温温顺顺,柔柔弱弱的,可真正翻脸起来,一咬住,就不松口,简直拿她没办法。
但他温之遇对于慢慢,向来问心无愧。
本来就TMD跟方悦没什么事儿!
在她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接到医院电话,有个急诊,刚出了门,方母就牵着方悦的弟弟方宇来找他,说刚搬来家里没水,洗不了澡,想给方宇洗个澡,那央求的语气他就只好答应了,当晚他在医院做手术,凌晨才下手术台,回到家就补觉,下午去了医院又手术,而且他们洗澡用的是楼下的浴室,他一般不用楼下的洗手间和浴室,自然就不清楚里面有于慢慢口中所谓的方悦的内衣。
她一说有内衣时,他愣了一瞬,结果就是愣神这会儿,被她抓了话柄。
温之遇知道她一向敏感,看到这些肯定受不了,可她就不能直接问他?
攥紧的拳头徒然松开,手心被烟头烫伤,滚烫的温度灼烧着皮肤,心里各种情绪汹涌翻滚,他闭上眼睛,狠狠捏了几下眉心,沉吐了口气,嘴唇微张,打算再次开口解释,可也再一次被她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严轻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一点说对了,你对我的确只是新鲜感。”
刚被极力压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瞬间被她变本加厉的激回来了。
严轻舟说什么她信什么?
可他温之遇不管说什么,她都疑神疑鬼?就是不肯信?
他妈的。
温之遇霍然起身,脸色彻底垮了下来,这才算是真正动了怒,黑眸微微眯起,眼角隐隐抽动,眼白凝起了红血丝,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吼道:“行,你那么听他的,那就去找他!”
于慢慢被吼得颤了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知道被气的,还是被吓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一开始还在刻意隐忍,可到最后索性不管不顾的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外走。
“好,我成全你们,我是个外人,我滚蛋行了吧?我滚出你们俩的世界,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儿,我祝你们俩天长地久,百年好合,行了吧!”
于慢慢一开始故意走得慢,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挽留她,可是眼瞅着就要走到门口了,身后的温之遇还是没有动静,她整个人像是被一桶凉水从头泼到了尾,心也被伤得疮痍满满,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心一横,加快了脚步,打开门,冲他喊了句:“温之遇,我告诉你,这次算我于慢慢甩了你!是我不要的你!”
一喊完,这口气也出了,可是却更加难受了,于慢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娑,视线糊得连路都看不清,一脚踩出去,踩了个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撑着地面起身之际,她的余光看到了屋子里的他,模糊的身影挺拔如松,一动未动,连来扶她的打算都没有。
明明是他理亏才对,可从头到尾,他都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还是说他就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于慢慢心口钝痛,她简直就是个笑话。
一咬牙,猛的爬起来,摔开门就狂奔而出,一点迟疑都不曾有,恨不得立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