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抱上她的那一刻,占有欲最终战胜了所有罪恶感,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与决心。
他不过是想跟她在一起而已。
这不算卑鄙。
他这样告诉自己,催眠自己,麻痹自己。
“我们什么时候走?”唐词的头埋在于慢慢的颈窝,声音很轻很轻,轻得放大了他所有的胆怯和渴盼。
怕她反悔,怕她回头。
面对突如其来亲密接触,于慢慢有些无所适从,她根本做不到才跟温之遇分手,就立马进入和唐词在一起的状态。
这一天发生的噩耗太多,她的脑子简直比浆糊还乱,她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挣脱出他的怀抱,垂着头,掩饰着自己所有情绪,低声说:“医生说我妈轻微脑震荡,可能会昏迷几天。”
唐词知道她还不适应,也不逼她,他退后了几步跟她拉开距离,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等你妈妈醒来我们再走吧,这几天就准备一下,商量一下去哪里。”
“去一个小地方吧。”于慢慢有气无力的说。
“好。”
于慢慢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她抬起头,焦急又后怕:“于志海你真的处理好了吗?我们在这里多留几天,真的没事吗?我怕夜长梦多。”
“放心吧,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的。”唐词温柔的揉了揉于慢慢的脑袋,安抚道:“你妈妈现在这种状态,也不可能现在就走啊。”
于慢慢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于志海的人缘不好,跟周围邻居的关系处得也很僵,在工作中得罪的人也不少,要说朋友还真没有几个,就算他很长时间不去上班,那么大公司,也不会因为他一个小员工而大动干戈来调查,所以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可于慢慢这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很不祥的预感,心慌意乱。
跟于慢慢分手后,温之遇依旧过着枯燥又循规蹈矩的生活。
上班,下班,回家,两点一线。
虽然情绪方面跟往常没什么变化,可每个人却也一眼就看出了哪里不对劲。
严轻舟说得没错,自从温之遇跟于慢慢交往以后,他变得爱笑了,以往淡漠的态度也更加温和了些许,这是每个人都有目共睹的。
可突然,温之遇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淡漠疏远的温之遇,甚至是比以往更冷。
至少以前别人跟他说话,他还会象征性笑笑,可现在每天都板着脸,面无表情,冷冽的低气压弥漫着整个医院,手底下的实习生不过是出了个小小的错误,他却毫不留情的把人说哭了。
温之遇是个工作狂,对工作的态度严谨又肃穆,容忍不了任何失误,所以没人往感情方面怀疑,可只有严轻舟知道,回到家后的温之遇,卸下了所有伪装,到底有多狼狈脆弱。
喝酒喝得烂醉如泥,想趁着脑子不清醒给于慢慢打电话问问她,他们还有没有和好的可能。
可他TM就算喝醉了,意识也依旧清醒,他好几次都尝试拿起手机,想要给她打电话,只要一点拨通建,这通电话就拨出去了,可到了他身上,变得如此艰难。
他好强的自尊心在作祟,逼自己强忍着脑海中那跃跃欲试的求和想法。
他是个傲到骨子里的人,那天他已经放下身段和骄傲再一次问了她,是不是认真的。
他给了她台阶和机会,可她却不屑一顾。
她将他的骄傲踩在脚下狠狠的践踏,他做不到再低头去挽回,于是只能每夜每夜折磨自己。
最他妈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那只猫,是不是也知道自己被于慢慢抛弃了,所以它叫得格外凄惨?
温之遇将酒瓶一摔,忍无可忍,几个步子晃过去,连着猫窝一同抱了起来,走出了别墅。
将猫窝往路边一扔,喝醉了的身体轻轻摇晃,他缓缓蹲下身来,冷漠的看着无助嚎叫的猫,嗤笑:“有多远滚多远吧。”
说完,站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将自己丢到床上,被子蒙住头,逼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可又辗转难眠,烈酒在心头火烧火燎,烦不胜烦。
直到最后,他又泄气了似的掀开被子,疾步下楼。
小猫已经累得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蜷缩在猫窝里害怕得瑟瑟发抖。
闻到温之遇的味道,小猫从窝里踉踉跄跄的爬了出来,奶气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不可闻,在猫窝边沿踌躇试探,想要爬进他怀里。
温之遇蹲下身,深邃的眉目深沉又晦暗,波澜不惊的目光中浅浅生出一缕幽暗的凄凉,定定的盯着它半响,他终于缓缓伸出手,温柔的妥协的,摸了摸它的头。
这是第一次温之遇怜惜的抚摸它,似乎它也觉得受宠若惊,讨好似的舔着他的手掌。
“你也在等她回来吧?”他的目光忽而恍惚起来,似乎在透过它看另外一个人。
“如果她会回来,早就回来了。”
严轻舟的声音,毫无征兆的飘了过来。
温之遇敛去了所有脆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抱起猫窝,旁若无人的走进别墅。
严轻舟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头那股愤怒暴戾越发汹涌。
于慢慢本事还真是大,将温之遇那样冷静自持的人都能变成行尸走肉。
他早就警告过她,如果敢对不起他,他就把她碎尸万段。
于是严轻舟带着满腔怒火回了国。
而温之遇在分手后的这三天的浑噩中也渐渐清醒过来,他不过是憋了口气,要强的在等她一个解释的电话,不是没发现其中的蹊跷,只因为要面子。
她和唐词都“挑衅”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能怎么办?苦苦哀求吗?他可从来不是那种人。
可今夜的思念和怨念实在太过强烈,强烈到他难以负荷。
去他妈的面子,他温之遇也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从一开始主导权就只在他手上!她有什么资格说分手?
然后第二天在宿醉带来的头痛欲裂下,他请了假,订了机票,回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