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浅落摇摇头,“之前小挽对安城的百姓有恩,之前瘟疫泛滥,我父王和哥哥也出过力的,那里的一方百姓也都是受过德亲王府的恩惠的,而且这一次还有谢琰也在其中运作,所以那里的百姓都是自愿给义军当防护,提供吃喝。”
百姓也是人,若不是之前顾清挽冒险去救,只怕现在那里已经成为了一座鬼城了。
“传信给他们,让他们今晚就动手吧。”风殇垂眸落下棋子,遮挡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等到浅落再去执棋时,却发现棋盘上已无她的落脚之处,每一条出路都被风殇堵得死死的,她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今夜的盛京,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日薄西山,此时的御书房,朱天熠召集了大臣前来议事,议的也无非也就是岭南义军的事情。
“三皇子,依老臣之见理当即刻再派一名将军前去镇压,若不然等到那群乌合之众到了京师只怕为时已晚。”一个年迈的老臣出列陈述道。
“再派人?哼,派谁?现在大将们各司其职,都在镇守边关,京畿重地自然离不开人驻守。所以依臣之见,倒不如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咱们派人在京城附近围堵一举拿下便是,何必费那个功夫千里迢迢跑到岭南去?万一那群恶贼再出阴招半路截胡怎么办?”一个大臣出列反驳道。
听到提及自己的儿子,周傅举脸色一僵,自己的儿子尚在危险之中,三皇子却不闻不问,还堂而皇之地在他的面前商议这件事,这实在是让人心寒。而站在一旁的顾名祯也没有说话,低着头沉思着什么。反正他知道,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三皇子都不会让他去做的,而他的人马却远在边疆,远水解不了近渴。
周傅举偏头看了一眼明哲保身的顾名祯,心里一团怒火,他连忙给身后的一个大臣使了使眼色,那个大臣立刻站出来道:“周大人目前还在那群叛军的手上,生死未知,臣觉得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照你这么说是要为了一个人而放弃一座城了?”先前的那位大臣不同意道。
“可是人命关天,而且吴大人有更好的人选推荐么?”那个大臣不屑地哼了一声。
“三皇子,依臣只见,不如让南侯带兵前去剿灭叛军?侯爷之前南征北战颇有经验,想必击杀反贼必定不在话下。”此时一个大臣站出来提议道。
“如果让南侯将兵马带走了,那么假设叛军攻上京城来了又该如何?也是,毕竟之前南侯是跟着陛下南征北战过的,不若就派南侯前去镇压吧,说不定真的能一举得胜呢。”周傅举看着脸色阴沉的朱天熠思索着道。
他顾名祯昨天跟着陛下南征北战,今天还不是背叛了陛下加入党争之中。若是让顾名祯将兵马带走了,说不定转头就会咬他一口。他在提醒朱天熠,用人也要掂量掂量。
果然,朱天熠闻言脸色愈加地黑沉,“不必说了,本皇子觉得肖大人言之有理,京畿比不得旁的,而且现在兵马司还未归顺,不宜派兵,本皇子料想那等宵小之辈也不敢冒犯京师。”
然而,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顾名祯也依旧是不发一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也知道三皇子不会重用他,也所幸他的人马都在戍边,否则还真得非逼他选一个了。倒是现在,他也还可以再观望观望。毕竟这种事情,没有对错只有输赢,所以他不会行差踏错一步。
朱天熠自然知道刚刚说话的是周傅举的人,心里虽然气恼周傅举的不识抬举,但是还是要假意安抚两句,心里如何猜忌那也是背地里,表面上他们还是要和和气气的。
“报——”御书房门外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启禀三皇子,叛军已经到达城门之下,气焰嚣张,开始攻城了!”
“什么?”朱天熠和御书房内的大臣闻之都脸色渐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来报信的士兵。
“叛军不是在岭南么?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本皇子一点消息也没有?”朱天熠的脸上乌云阵阵,随时都要爆发了。
“叛军到来的时间属下们还没查清,只是他们来得太突然了,一来就直接攻城了。现在城门已经被关闭了,但是若是三皇子再不派兵镇压的话,只怕不时他们就要攻进来了。”
“怎么这么快?领兵的人是谁?”朱天熠喝道。
“骑兵三皇子,领军的人好像是失踪已久的德亲王府的浅落郡主,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四处散播您软禁了陛下,冤枉忠臣,挟天子以令诸侯。”士兵将情况一字不落地说给朱天熠听,愈说朱天熠的脸就愈黑。
“放肆!他们好大的胆子!浅落,浅落是吧?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朱天熠大吼一声,全然没有了之前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气度,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阴冷的小人一般,表情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