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搂紧她。
“侧室?本将军这一生不会有侧室。”拓跋吻着她,“你是我的唯一。”
“不管怎样,你的一揽芳华再好,我也不会去住。”顾倾城依然委屈的低声哭道。
“为什么?”拓跋看着她,无言的用眼神问。
“若被闾左昭仪知道,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还能活命吗?早知你会如此害我,十年前我就不救你了。”顾倾城委屈道。
拓跋气息轻喘,额头抵住她的,轻笑道:
“就是当年你救我一命,我才要以身相许的报答你,我们才会纠缠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离。”
“若让陛下知道,我便粉身碎骨,你这是要陷我于万劫不复!”顾倾城眼泪止不住,“这世间上没有你这样的报答。”
“好好好,那就不逼你,暂时别去住。”拓跋妥协道。
撩起她的裙摆,她听到清脆悦耳的银铃声,却见魔鬼居然在她的双脚踝上分别系上一串款式精致的银铃铛。
“……你,你这又要干嘛?”顾倾城看着脚踝上那串耀眼的银铃铛,低声喝问。
烛光下,戴上银铃铛的脚,更显得肤白赛雪。
拓跋捧着她的脚,亲了亲:
“你是我的小野猫,我怕一不留神没看住,你就跟野男人跑了。所以要把这双漂亮的脚栓住。”
“变态!”顾倾城低低的嘟囔,“你这是栓猫链啊?”
拓跋躺回她身边,把她拥进他那精壮结实的胸膛。
他们四目凝视,拓跋眼里的温柔越来越浓烈。
顾倾城眼睛微颤,赶紧闭上眼睛。
拓跋握住了她的手,纤细嫩白的小手,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端粉润,贴在他的脸色。
“倾城,你会喜欢我的,没有女人会拒绝我!”他笑声磁醇,在顾倾城耳畔吹气。
“自恋狂。”顾倾城低低嘟囔,眼泪早已经干了。
拓跋手一挥,熄灭了灯笼。
房间霎时间漆黑一片。
只有远处妆台上那枚夕颜夜光玉簪发出淡淡的幽光。
眼睛适应了片刻,就着妆台那淡淡的一抹幽光,他们能看见彼此的轮廊。
他搂着她,与她一起躺进被窝里,她整个人像被镶嵌在他胸膛。
房间里的白玫瑰散发着清雅宜人的幽香,充盈着他们,暧昧如水袖轻扬,徜徉缠绵。
白玫瑰的花语是纯净和爱。
一如他的倾城。
拓跋沉默着,他的呼吸深沉而粗重,搂着她的胳膊越发紧了。
顾倾城在他眼里,是只尊贵无比,却又偶尔会张牙舞爪的猫儿。
这猫儿太矜贵了,何时能温顺,乖乖留在他身边。
他知道她的身份,他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无论如何,她一定是他的。
他只担心她会爱上别人,又或者爱上那个娃娃亲,他的八皇叔南安王拓跋余。
他到现在也不是百分百的敢笃定,甚至隐隐的担忧。
“已经很晚了,我明日还要回宫。”顾倾城推他,“以后不要再来了,我的脚很快会没事的。”
拓跋没有松开她。
他顺势一压,将她压在床上,枕着她柔软的青丝:“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了,我不想离开我的女人!”
顾倾城呼吸一错。
“大将军,你不讲道理。”顾倾城吸气,“你会害死我!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这般折腾我?”
她的身子发僵,手紧紧攥住了拓跋的胳膊。
“我小睡一会,天亮之前我会走。”拓跋低喃。
他不依不饶。
顾倾城拉不动他。
又怕发出大声音,让大哥听见,万一惊动全家,柳如霜还不趁机灭了自己。
光线幽暗的房间里,顾倾城咬紧了唇。
她恨极了魔鬼,更恨自己在他面前无能为力的样子。
她一定要杀了他!
可他在她床上,紧紧搂着她,她却莫名心安,昨晚的噩梦居然没有出现。
顾倾城安然入睡。
拓跋则一直未眠。
他阖眼等待,等待顾倾城安心进入睡眠,他则默默想着心思。
他去查刺客,看见状元坊一对精致的银铃铛,他想着他的倾城,就像不听话的小野猫,他得把她栓住,别让她被别人勾跑了。
他嘴角含笑,要了。
他去玲珑阁,看见一款绣缀折枝海棠的月白纱裙,样子款式,比起顾倾城平日穿的更好看。
他想到他的倾城,这样的衣裙,穿在他的倾城身上,应该倾国倾城。
他又要了。
他剿了一天的刺客,而后回太子府吃饭,他的母妃为他准备了丰盛晚餐。
有一道甜点,味道不错,亦想到他的倾城,还想着打包带给她吃。
可她不在他的一揽芳华,带给她也吃不上,他的心情又有点消沉。
他知道顾倾城跟冯左昭仪说她没睡好,这两天晚上一直做噩梦。
他心疼得不得了,想每晚搂着她,好好陪着她安眠。
可是她在顾府,即便想抱着她睡,也不是那么方便。
拓跋不是悲春伤秋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他又舍不得她有丝毫受伤。
他不其然就想将她禁锢在身边,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是谁的娃娃亲。
偏强取豪夺之事,最近做起来略感羞耻,就遂了她的心意,暂留她在顾府吧。
“倾城,是你太多顾虑,还是我逼迫你太紧了?”拓跋轻轻抚摸她的小脸。
黑暗中,顾倾城似寻找庇护,往拓跋怀里缩。
拓跋的嘴角微翘。
他看着那枚夜光簪,当初在北凉发现那枚夜光簪,他原本想送给母妃。
后来想想母妃或者不喜欢那么素雅的簪子,又想送给父王新纳的如妃,听说如妃喜欢夕颜,那也许更适合她。
及至看见那小女孩,只觉得世间上再无一人比她更合适。
他当时被敌兵追杀逃至那山峦,没想到却碰到在山上采药的她。
那清澈如圣水的眼眸,令他十几年来,午夜梦回,思念若渴。
他遍寻那女孩未果,也只能用其为仙人来宽慰自己,令自己死心。
直至在客栈遇上倾城,她有着那同样澄澈的眼眸,那一瞬,她就跳跃进他的心。
他以为只是巧合,谁知道,她竟然就是那个女孩。
十年种花,开遍一揽芳华。
终于,他们再度遇上了。
他轻轻撩开她额间的几缕发丝,原来那小女孩长大后竟是这般的迷人。
拓跋一直没睡,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安睡中他的倾城。
直到寅时,见顾倾城睡得安稳,果然没有做噩梦了,拓跋才悄然离开。
早上顾倾城醒过来时,也是吓得一跳。
“那魔鬼呢?”她环视屋子,没了他的踪迹,总算松了口气。
抚摸着他躺过的被褥,尤有暖意,心里竟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她轻轻一动,脚踝就发出清脆的银铃声。
她狠狠的想将银铃铛取下:“这个魔鬼,以为她是畜生啊,要把她拴住!”
可是,当她真的想解开银铃铛时,手又缩了回去。
愣是不敢取下。
她起来走动了几步,清脆悦耳的铃声竟然愈发的觉得好听,她微微的翘嘴笑了。
又发现妆台上多了一个礼盒。
她打开看,原来是一款月白纱裙,衣领袖边襟摆皆绣缀折枝海棠和花瓣。海棠层层叠叠,次第绽放,隐约竟似透着芬芳。
她知道那是魔鬼昨晚带过来的。
晨起梳妆的时候,芷若和云锦看见盒子里的衣裙,皆觉得疑惑。
“……小姐,昨晚我们离开,好像没看见这衣裙啊?”芷若蹙眉问。
“还有小姐脚上的银铃,也是清脆悦耳,非常的好听。可是昨晚我们没见到哦?”云锦也有些奇怪道。
“……那是冯左昭仪给我的,昨日带回来,你们可能没注意吧?”顾倾城开始睁着眼神撒谎了。
“哦?”芷若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顾倾城。
“那,小姐今儿个要穿这衣裙吗?”云锦抖起纱裙,不由得赞道:“好漂亮啊,小姐穿起来,肯定很漂亮!”
“先收起来吧。”顾倾城淡然道。
顾倾城没穿上拓跋送来的新衣裙。
她脚踝被咬的伤早已愈合消肿了,只是她心里的那丝恐惧,始终没有愈合。
那是死人咬的伤,顾倾城觉得自己的身上带了几分煞气。
梳洗出门,看见大哥顾卿,顾倾城有些羞赧外带心虚。
但看顾卿无精打采,想来,大哥他们并未知道她房间昨晚发生的事。
她也匆匆出门,竟忘记跟顾卿说他身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