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就输,不就是十两银子吗?”战英把龙飞的手打开,“回头给你!”
“你们拿顾小姐做赌注?”拓跋故作恼怒道。
“我和龙飞都不怎么相信顾小姐能瞧出这琴的来历,所以忍不住赌了一把。”战英笑道。
又看着古琴道:“这什么绿绮古琴,堪称绝世古董,看起来,还真的挺值钱呢!”
“钱钱钱!你看看你这俗人,把这里的山水空气都染俗了!”拓跋气得又敲了他脑壳一下。
“大将军,别打了,越打越俗。
没有属下的俗,何以显得出大将军和顾小姐的雅。
雅俗并存,雅俗共赏……”战英摸着头,嘻嘻憨笑道。
又看着顾倾城,笑道:
“顾小姐既能窥出古琴来历,琴艺应该不俗吧?
能否弹首曲子,给这些守山的弟兄们听听?”
“你这些俗人,五音不全,给你们弹琴,何异于对牛弹琴!”拓跋摇头代顾倾城回答。
“大将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属下即便不是知音,也是个忠实的聆听者嘛。”战英渴望的看着顾倾城。
“好了好了,有雅琴在手,我自是忍不住要弹的。
荀子有云:伯牙鼓琴,六马仰秣。连马都仰头起来聆听,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就是嘛……”战英开心的看在拓跋道。
顾倾城继续微笑道:
“伯牙的知音钟子期,还是个樵夫呢,不是一样能感受到高山流水之音,而与伯牙传为千古佳话?”
“还是顾小姐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战英仰慕的看着顾倾城。
“还看!”拓跋将他的头扭开,将他踢开。
巨鹰崖外气势磅礴的瀑布,雾气氤氲,如梦如幻。
拓跋拿出腰间玉笛,看着顾倾城道:“你我便合奏一首《高山流水》如何?”
“好。”顾倾城微微颔首,与他试和了一下音。
于是他们于巨鹰崖上,拓跋潇洒吹笛,顾倾城手抚绿绮,合奏起《高山流水》。
顾倾城手法娴熟,如行云流水,弹奏中用了大量的“滚、拂、绰、注”的手法,模仿水流湍急的情形。
拓跋越来越震惊的看着顾倾城,几乎忘了吹笛。
整首曲子由最开始的自由跳跃到**的急湍奔流再到最后的余波激石,描绘了一幅“淘淘长河,浮游大地”的旖旎风光。
她一边弹奏,一边吟诵着: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世上知音难再觅
伯牙抚琴遇子期
峨峨兮若泰山
洋洋兮若江河
人生难得一知己
伯牙子期琴相系
寻遍天涯觅知音
才知雨中悄然立
摔碎瑶琴凤尾寒
子期不在对谁弹
春风满面皆朋友
欲觅知音难上难
龟山脚下古琴台
寻觅知音此地来
伯牙子期情谊重
高山流水千古传
“好!……”
曲终,四野侍卫喝彩声回荡在山野间。
巨鹰崖上素衣飘飘,衣袂交缠,琴笛流殇,相思足溢。
拓跋震惊道:
“倾城,我原知道你会弹琴,没想到你琴艺的造诣如此深远。
你刚才弹的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
泛音则如天籁,有清冷入仙之感。
按音更加丰富,手指下的吟揉余韵、细微悠长。
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
三音交错,变化无穷。将高山流水,万壑松风,水光云影,虫鸣鸟语,悠悠展现。
整首曲子由最开始的自由跳跃,到**的急湍奔流,再到最后的余波激石。
描绘了一幅“淘淘长河,浮游大地”的旖旎风光。
伯牙重生,不过如此!”
“倾城今天,可算是遇到钟子期了。”顾倾城向拓跋微笑鞠躬。
顿了一下,也惺惺相惜的赞赏道:
“没想到手握利剑驰骋疆场的大将军,笛声也若虚若幻,婉转悠扬,余音缭绕。”
“在倾城面前,委实不如啊。”拓跋谦虚道。
“顾小姐还不知道吧,我们大将军的笛并非是最好的。
大将军的琴,才和顾小姐一样弹得好呢。”
听完雅乐,兴高采烈的战英,站在她们身后道。
“……”拓跋也不说话,佯怒的斜睨着战英,伸掌做刀欲劈状。
“大将军也会害羞啊!”战英笑着缩回头。
拓跋才露出笑脸。
顾倾城抬眸看着拓跋,伸手往琴摆摆,微笑道:
“大将军不吝赐教?”
拓跋嘴角含笑,走过来于身后环抱着顾倾城。
“今天能与你合奏《高山流水》,能做倾城的钟子期,足矣!”
“没想到今生得遇绿绮,还能与大将军合奏高山流水。”顾倾城看着绿绮古琴,欣慰道。
“绿绮遇到了伯乐,从此,倾城就是这绿绮古琴的新主人了。”
拓跋捉着顾倾城的手,一起抚摸着琴弦,道:
“十年前送你的夕颜夜光玉簪,是给你的定情之物。
这绿绮古琴,便是我给你的聘礼了。”
“……什么聘礼。”顾倾城羞赧道。
脸上登时绯红,情不自禁的涌起一股甜蜜甘泉。
“就是娶你的聘礼。”拓跋回吻她一下。
“我还没聆听将军的雅乐,将军就弹一首曲子给倾城听听?”
顾倾城微微抬眸,期盼的看着拓跋。
“好,既然我的倾城想听,那我就弹首《渔樵问答》吧!”
拓跋坐在琴案前,手拨琴弦,行云流水。
乐曲由开始曲调悠然自得,表现出一种飘逸洒脱的格调,上下句的呼应造成渔樵对答的情趣。
主调不断加入新的音调,滚拂技法娴熟,刻划出隐士豪放无羁,潇洒自得的情状。
曲如其人!
顾倾城惺惺相惜的看着拓跋,慢声细语:
“琴音深长,神情洒脱,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乃,皆隐隐现于指下。
没想到将军琴艺造诣高深,竟不亚于将军的武功!”
“倾城这是惺惺相惜啊!”拓跋笑道。
“高山流水遇知音,我们都是对方的钟子期。”顾倾城微笑。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以后咱们,可以夫唱妇随了。”拓跋道。
顾倾城脸颊绯红,羞赧的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