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的难点,在于骑手不但在高速前进中射出的箭,而且前进的同时,还伴随着浪的上下起伏,这种时候要射准目标是非常困难的。
通常人与马在到达浪的最高点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悬空,然后再往下落,记住!这一刹那,就是撒放的良机!
如今虽然是骑射训练场,没有金戈铁马,没有杀声震天。
但我们的眼前,依然要看到那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场,来去如风,箭出如电!
真正的战场,不同于死板的训练场,讲究战术战略,复杂多变。
除了正面进攻还会有迂回包抄,追击袭扰,或者阻截后方追敌等等不同情况。”
拓跋稍停,等兵卒们把他的话消化了,又继续道:
“战场上分毫必争,有时活命的机会,稍纵即逝。
训练场的靶子是死的,但战场上的敌人却是活的。来人,活靶伺候!”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十名侍卫,骑马举着靶子,在训练场上准备着。
拓跋开始飞身上马,那些举着活靶的侍卫在训练场上策马奔驰。
拓跋左手持弓,右手勾弦,或左或右,或倒转身子于马上往后射。
一轮骣骑骑射后,囊中百支箭矢已然射空,兵将们的喝彩鼓掌羡慕声不绝于耳。
拓跋确实桀骜不驯,心狠手辣。
可他却又地位尊崇,骁勇善战,堪称战神!
若他算是个坏男孩,他就是这个大魏最矜贵雍容的衙内,最风流恣意的贵胄皇孙!
人们对他除了仰慕就是敬畏。
拓跋又示意战英装回马鞍,在骑射中脚勾马镫,左右翻飞,横卧于马侧射箭。
或左或右,或前或后,有时两连发,有时三连发。
在马背上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精彩绝伦。
于奔袭中从不同角度疾射驰骋的活靶子,而且每箭皆中红心。
兵卒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花木兰眼眸更是异彩纷呈。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神勇……”
“大将军果然是大魏的战神……”
“战神!战神!……”
喝彩声掌事不断。
演示完毕的拓跋,再对大家训导:“你们看到本将军骑射,是否觉得很容易?”
“大将军太厉害了!……”兵将们又喝彩。
“出色的骑射,并非一朝一夕能成。高速奔跑的同时还要射得准,毫无疑问,这需要你们大量的练习。知道吗?”拓跋再肃然道。
“知道了,大将军身为堂堂世嫡皇长孙,都能刻苦训练,我们也能……”兵将们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堂堂世嫡皇长孙,能有如此好的武艺,没有勤奋刻苦练习,是绝不可能的。
养尊处优的皇孙,都能刻苦训练,他们怎么就不能了。
拓跋确实鼓舞了大家。
花木兰的心里更有涟漪涤荡。
唯有乙浑,看到拓跋,想到他弟弟乙吉的死,心中满不是滋味。
而且乙浑,早就认出那个冯熙,他原来是个兵卒,那当初他果然是冒充御林军了!
他暗暗咬牙切齿,心里想着如何惩治冯熙冒充御林军之罪。
“冯中郎将,咱们再来切磋切磋!”拓跋又道。
拓跋恨不得找人大打一架,才能出尽心中闷气。
“遵命。”冯熙拱手道。
拓跋看看冯熙的青锋剑,还是摇摇头。
他看了所有将军一眼,却对乙浑道:“轻骑将军,可否借你的七星宝剑一用?”
“……借剑,当然没问题!”乙浑一瞬的错愕后,干笑道。
“可是大将军,”乙浑看一眼拓跋,再转颐去看冯熙,却皮笑肉不笑道:“这位所谓的冯中郎将,当初和李弈在一起,竟然冒充御林军,阻止本将军带奴隶去西矿山啊!”
冯熙是个老实人,见乙浑如此一说,脸上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大将军,该如何惩治冒充御林军之人?”乙浑又咄咄逼人的看着拓跋。
拓跋微微一笑,看看乙浑,再看看冯熙,道:
“这事我知道,其实冯中郎将并非冒充御林军,实乃本将军授命他和李弈办秘密任务。”
“……果有其实?”乙浑不无怀疑道。
“难道,本将军还需向轻骑将军交代,本将军到底派冯中郎将去办何事吗?”拓跋又背负着手,斜睨着乙浑,冷冷道。
“末将不敢。”乙浑低声拱手道。
“那轻骑将军的剑,是借,还是不借?”拓跋又冷冷的问。
“当然借。”乙浑打着哈哈。
赶紧解下七星宝剑,却出其不意的甩剑向着冯熙飞射而去。
好在冯熙反应灵敏,一个跟斗,躲过乙浑射过来的七星宝剑,还顺手于半空就抄回宝剑。
“好……”将士们又一阵喝彩。
只把乙浑气得七窍生烟。
拓跋待他拿好剑,也拔出赤霄宝剑,便与冯熙过招。
此一番打斗,拓跋为出胸中郁闷,知道冯熙与他不相伯仲,便实打实的与他切磋起来。
看得将士们又阵阵喝彩。
这一番激烈打斗,拓跋的心情才舒服了点。
切磋完毕,拓跋问冯熙:“冯中郎将,这七星宝剑,使得可顺手?”
冯熙手执七星宝剑,爱不释手道:“如此稀世宝剑,能用上一次,已经是练武之人的福气了。”
“好。”拓跋别具深意的微微笑道。
冯熙再把剑还给乙浑。
当然,他对乙浑当初虐待奴隶之事耿耿于怀,对他也就没什么恭敬,只循例的把剑还给乙浑便罢。
而乙浑则狠狠的接回他的七星宝剑,恨不得就一剑刺死了冯熙,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冯熙。
“好吧,大家继续训练!”拓跋道。
又拍拍一旁目瞪口呆的花木兰:
“花木兰,你也要向冯中郎将讨教,让他好好指点你的武功!”
“诺,大将军!”花木兰躬身道。
此后的花木兰,每日更加的用功训练骑射刀剑,甚至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有时还是冯熙见他练得太过度了,才劝他停下来。
冯熙还开玩笑的问他是否真的想做将军。
但花木兰却红着脸摇头,说只想保家卫国,而后回家侍奉老父亲。
拓跋出了一身的汗,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离开训练场,回到大帐,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一脸凝重的处理军务。
战英走进来,行至他案前,默站了一会儿。
“……说吧。”拓跋知道战英这样子便是有话想说。
“大将军,平城又有新鲜事了。”战英禀报道。
都城算得上大事的,或者有任何异动,战英他们都会禀报。
拓跋抬眸瞥了他一眼,又沉重的看手上公文。
却等着战英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