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领命!”拓跋躬身道。
“陛下,末将请旨,与高阳王飞鹰大将军一同出战!”骠骑将军李峻跪下请旨。
“好,骠骑将军与飞鹰大将军多年来并肩作战,难得你们袍泽情重。”皇帝颔首道,“准奏!”
“谢陛下!”李峻叩首道。
“柔然人出尔反尔,这边派使臣来贺老祖宗寿诞,那边竟偷袭我北疆。”拓跋焘又道。
虎虎生威的眸光,看了群臣一眼,继续道:
“柔然人尚且如此狡诈,刘骏小儿可能更加诡计多端。
这边派太子假意来贺寿,并借求娶公主之名,令我们麻痹大意。
那边却在太行山附近,屯兵十万,对外宣称是为了保护其太子。
其实是狼子野心,想吞并我齐鲁大地!”
“刘宋重兵驻扎太行山,柔然又滋扰北疆六镇,不得不防啊!”崔浩道。
常山王拱手道:
“是啊,陛下,柔然人与咱大魏定下三年和约,尚且假借贺寿麻痹我大魏,突然出兵扫荡我北疆六镇。
刘宋更加狡猾,竟以太子贺寿求亲为借口,麻痹我们。
屯兵十万在太行山,切不可任其予取予求啊!”
“刘骏小儿,不把我大魏放在眼里,竟敢公然追杀行刺我大魏皇孙。
余儿和儿被刺,估计皆为刘宋所为。
如今还想假意求亲而屯兵十万在我边塞。
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定要给他狠狠教训。
让他知道,何谓不自量力,何谓蛇吞大象!”
大臣们争相附和:
“对,陛下,定要给刘骏小儿一个迎头棒打,他才会擦亮自己的眼睛。”
“刘骏真是不自量力,自己根基未稳,还敢捋老虎之须?!”
“陛下,等刘宋太子到了大魏,将其扣押起来。”常山王又道,“看看他刘骏小儿,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就是啊陛下,如此诡计多端之人,绝不能让他求娶咱们大魏的公主。”独孤忠诚也附和道。
常山王贺兰九真与大司空独孤忠诚一样为自己儿子筹谋的心思。
拓跋焘略为沉吟,缓缓摇头道:
“扣押刘宋太子,并非良策。
刘骏小儿有三十多个儿子,丢了个太子,就像丢了撮毛,他立刻还有儿子补上。
反而让他有了冠冕堂皇,来讨伐我大魏的借口。”
“那难道刘宋太子来了我大魏,我们还得好生招待,确保他的安全不成?”常山王显得不甘心道。
“万一他被人刺杀,难道,还要把帐算在我大魏头上吗?”独孤忠诚也愤愤不平道。
常山王一脸的为皇子皇孙被刺而抱打不平:
“对啊,我大魏的皇子皇孙,他刘骏小儿斗胆来刺杀,视我大魏为何物?
难道我们还要当他的儿子是祖宗,供起来不成?”
“他刘宋太子是不请自来,我大魏正常待客即可。至于他的安危,谁能确保!”拓跋焘冷哼道。
看了看拓跋和他的拓跋余,拓跋焘又道:
“朕连自己皇子皇孙的安危,都尚且未能确保。
他刘骏小儿派人行刺我皇子皇孙,朕不将他的子孙挫骨扬灰,也就罢了,还能管那龟孙子的死活不成?”
拓跋焘想到自己的子孙被刘骏派人刺杀,就气不打一处出,也就没什么好话,在大殿上也爆粗口了。
“陛下就是对敌寇太仁慈了。”常山王阿谀奉承道。
其实拓跋焘如狼似虎之名,威震天下,又岂是对敌仁慈之人?
那常山王也明明知道这些,只是还是厚着脸皮巴结奉承罢了。
歇了一会,拓跋焘平复了怒气。
拓跋焘又问大司徒崔浩:
“大司徒,你是三朝元老,大魏多年战役,南征北战,大司徒屡出奇谋,终令我军大获全胜,居功至伟。对发兵刘宋,大司徒,可有何看法?”
大司徒崔浩年届六十,颌下留须,年轻时细皮嫩肉,貌美如妇。
虽是花甲之年,犹自保养得当,满头黑发,姿容不减,风度翩翩。
他历经三朝,为大魏出谋划策,屡获胜战,自比张良,又有再世诸葛之称。
如今被皇帝捧得有些飘飘然,竟有些得意忘形,道:
“陛下,刘骏弑杀太子夺位,不过年余,根基尚未稳固,却如此狂妄,竟敢挑衅大魏。
可见其人确实暴戾凶残,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大魏出师有名。
老臣认为天赐良机,可先行派兵驻扎齐鲁大地,以防齐鲁生变。
待老祖宗寿诞后,给他迎头痛击!”
“……好,朕也许久未上战场了。”拓跋焘略为沉吟道,嘴角微翘,雄心勃勃。
相貌清癯的大司马高允却奏道:
“陛下半生戎马,威武豪迈,敌人是闻风丧胆。
如今皇子皇孙,皆已独当一面,个个骁勇善战。
陛下以后,不宜再御驾亲征,该由皇子皇孙,为大魏开疆拓土了。”
朝臣也随声附和。
“陛下戎马倥偬,却朴素节俭,刚毅自律,如今应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常山王贺兰九真谄媚道。
“陛下,大司马所言不无道理,陛下当坐镇都城,让皇子皇孙们去为陛下上战场杀敌了。”大司空独孤忠诚道。
“父皇一向从谏如流,大司马此言甚是,父皇确实不宜再御驾亲征了。”东平王道。
“陛下,”高阳王拓跋也拱手道:
“我鲜卑游牧射猎,自娘胎就锻炼出健壮的体魄,剽悍的性格和高超的骑射技艺。
儿多年来随皇爷爷南征北伐,早已身经百战。
以后战事,有孙儿代其劳,皇爷爷稳坐都城,只看捷报便可。”
“好!不愧是大魏的战神!”拓跋焘笑着点头,豪气干云道:“皇爷爷就稳坐都城,先等儿北边的捷报!”
拓跋余及拓跋翰也道:“父皇,儿臣愿领兵出战……”
“好……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拓跋焘点头颔首。
“我军既要挥军南下,当务之急,先驱逐柔然贼寇,安顿整固好后方,方可大举南下。
至于日后发兵刘宋,再派哪位皇子出战,容后再定。大司马!”皇帝最后又喊了声。
高允道:“微臣在。”
拓跋焘道:
“财者,乃军国之本。
北边滋扰,只是宵小之徒,不足为患。
未来南伐,才是重中之重。
更加要粮草充足,大司马,你先好好筹备粮草兵马!”
“诺,陛下。”高允躬身回答。
“翰儿,你就协助大司马筹备粮草,做好后勤供给事务。”拓跋焘对拓跋翰道。
“儿臣遵旨。”东平王领旨。
拓跋焘又凛然道:
“朕屡下诏令,赏不遗贱,罚不避贵。
对战争中尽忠竭节,蹈锋履难的将士,或升官进爵,或恩厚赏赐。
对违反军纪者,予以严惩,虽亲贵重臣,绝不宽贷!”
“臣等遵旨!……”朝臣恭声道。
“出兵北疆前,飞鹰大将军,你和八营统帅先到御书房。
我们商议一下派兵驻扎齐鲁之事。”拓跋焘又道。
“遵旨!”拓跋躬身领旨。
拓跋焘又下了一道圣旨,平乱边疆出师有名:
柔然大魏有共好之盟,三年息兵,约同友好,大魏惺惺以待,信且诺之。
然柔然为两帮之盟,废两国之义,出尔反尔,入侵我北边六镇,烧杀抢掠。
朕痛心疾首,失望已尽。三年盟约,自今日起废之。
着令高阳王飞鹰大将军拓跋领骁骑一万,驱逐其出大魏,还我大魏边民安宁!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三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