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令顾倾城更加觉得屈辱。
他们的马车往一揽芳华奔驰。
战英知道他们闹别扭,害怕担忧到不得了。
早收到大将军的命令赶紧在前面疾奔,先行上去一揽芳华备好热水,洒上玫瑰花瓣。
顾倾城咬牙切齿:
“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你的生生世世,你所谓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便是一直欺骗我!愚弄我!”
“我真的没有。”拓跋委屈道。
“连自己的真正身份,自己是谁,都不会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般看我笑话!”顾倾城依然怒吼。
“我是怕你受到伤害。”拓跋声音苍凉沉痛,“你是我的命,甚至比我的命还重要!”
“不要把我说得好像真的那么重要?对自己口口声声说爱逾生命的人,却做不到坦坦荡荡,我不需要这样的爱!”顾倾城又捂起耳朵。
马车微微颠簸,四面铜墙铁壁,顾倾城彻底无路可退。
“倾城,你真的误会我了。”
拓跋紧紧拥着她,眼泪落在她脸颊上:
“当初是你误会我是奠将军,我只是暂时不解释,想等没有危险再告诉你。我怎么舍得欺骗你啊。”
他再度吻上她的唇。
吻得热烈,这些天的离别思念,此刻像决堤一样喷薄而出。
“倾城,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拓跋道,“与你分开的每一刻,都是思念折磨。我恨不得将你带上战场,栓在我身边。”
“对,你就是想把我当畜生一样栓在你身边!”
顾倾城一咬牙,奋力往两只脚踝一扯。
把那银铃铛扯碎,铃铛叮叮当当的坠在马车上。
她咬牙切齿道:
“拓跋,从此我不再是你的小猫儿,再不会被你栓住了!”
此刻顾倾城知道,自己虽然很是生他的气,却又何尝不是入骨的思念。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恨他对自己的欺骗。
“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拓跋软声道。
压住所有的妒忌,把她捂在胸口。
顾倾城似乎不再挣扎,也许知道挣扎没用。
他的声音显得疲惫:
“为了赶回来见你,你可知道三天的路程我不到两天就赶回来。
结果却见你与拓跋余在一起出双入对,花前树下,卿卿我我,你知道我的心都快碎了吗?”
拓跋确实显得憔悴不堪,此刻胡子渣都出来了。
“拓跋,我不要去你的一揽芳华,我要回皇宫,回姑姑那里,今生今世,再也不要看到你!”顾倾城显得疲累道。
顾倾城想到他对自己的隐瞒,想到他那些纠缠不休的女人。
她一定要远离这个魔鬼,再留在他身边,她就真的万劫不复!
拓跋见她不肯乖乖听他解释,也生气了,胸中熊熊的妒火,再也压制不住。
“顾倾城,怪我隐瞒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拓跋余吧?”拓跋目光狠戾的吼。
顾倾城心疼得不想看他。
他把她的脸颊扭过来,让她与他四目相对,不再逃避。
“这些日子与他耳鬓厮磨,朝夕相对,他把你的心你的人都偷走了吗?”
顾倾城气得胸口汹涌,喘气粗重,咬牙别过头去不理他。
“说!”拓跋的眼睛血红,捏着她的下巴,仿佛要将她捏碎,“他有没有碰你!”
顾倾城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又狠狠一巴掌掴向他。
这回拓跋有了防备,捉住了她的手。
顾倾城迎视着拓跋,泪珠像断线的珍珠滚落,冷森森的笑道:
“是的!他是我的未婚夫,他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不但悄悄抚养孤儿,还救济灾民。我就是爱上他了,把身子都给他了。
与你这个侄子何干?高阳王殿下,你该喊我一声皇婶了吧?”
拓跋肺都气炸了!
怒吼一声,大掌往前一劈,自是没打中顾倾城。
他再愤怒,也绝不会碰顾倾城。
她的倾城无论哪一寸皮肉都是矜贵的,经不起任何人打,更容不得任何人伤,包括他拓跋。
他的拳头偏离顾倾城打向车框,车框“咔嚓”的断掉,车箱顿时歪斜。
吓得前面驾马车的侍卫想停下来。
“不准停!”拓跋大喝。
他的拳头冒着血丝。
马车继续往一揽芳华疾驰。
顾倾城紧紧闭上眼,再也不愿意看拓跋。
拓跋刚才一出手,就后悔了。
“我知道,你刚才是气我的,对不对?”他心疼的问。
心里知道那是顾倾城说来气他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爆炸。
他舍不得打顾倾城,所以,他满腔的愤怒,都化为欲念,狠狠的吻她,手在她凉滑细腻的肌肤上游走,几乎要将她吞噬。
拓跋吻到了滚烫的泪。
别人的泪,都是又咸又涩的,而顾倾城的泪,却是像蜜桃汁似的,甜甜蜜蜜。
他蓦然一惊,回过神来。
但见顾倾城躺在他怀里,眼神空洞看着歪斜的马车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打湿了她浓郁的黑发。
黑发映衬着她的脸,整个人了无生趣,竟像是死了一般。
“别哭了,傻丫头,我怎么会舍得打你,我只想找个东西出出气。
否则你刚才那般气我,我会憋死!”
拓跋用力,强劲有力的胳膊收紧,将他箍在怀里,几乎要将柔软的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他吻着怀里的人儿,吻着她的泪。
顾倾城的黑发就从他的臂弯里倾泻,洋洋洒洒如流瀑。
“倾城,咱们别赌气,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拓跋温润的声音能让人听了心碎。
“倾城?”他低声叫她。
当拓跋的泪滴落在顾倾城的脸上,顾倾城才仿佛返回了魂魄。
她终于软软的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
他低头吻她的颈项,吻得缠绵悱恻,从后颈一直吻到她的耳垂。
他不仅吻她,还带着轻轻的啃噬,顾倾城仍然不发一言。
她像是死心般被他拥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拓跋看不到她的内心,他的心更加的彷徨。
拓跋的心顿时就全凉了。
难道她真的想跑,想逃离自己。
她心里有另外的人了,那个人真的是拓跋余?
不管是她的人跑,还是她的心跑,拓跋都无法忍受!
拓跋狠下心,真想揍她一顿,让她尝尝苦头,不敢起异心。
可拓跋的狠心,在顾倾城身上总无用武之力,一转念他就舍不得。
谁的女人谁心疼,拓跋的女人,他疼的跟命一样。
拓跋这个人,一身的优点,却又有一身的臭毛病,且护短这毛病最严重了。
他现在很想弄清楚,他的女人心里是否真的有拓跋余,还是只怪他对她的隐瞒。
若是心里有其他人,这必须得狠治,当她的面活埋了那个男人,即便他是自己的八皇叔。
若只是怨恨自己隐瞒了身份,那她想怎样惩治自己都行。
哪怕她把自己活埋了。
拓跋觉得这次回一揽芳华的路,特别的长,特别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