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泽没有说话,可所有的思绪在此刻都化为了浓浓的担忧。
小樱的脾气从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绝对不会因为冷战的原因就连课都不来上了,所以…她到底怎么了?
卢景玥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追问,寒暄了几句后便走出了教室。
白修泽在座位上暗自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给谭律师打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谭律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小樱一个人在找东西吃,看她脸色不好就帮她检查了一下,烧得挺厉害的…我帮她请假了…对,你爸爸派人把她接到医院去了,这会儿应该在打点滴了…我现在要去法院,你放学后记得去接她…”
白修泽第一次在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马上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医院。
所有的担忧和置气在他看到那个孤零零的小小身影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心疼。
她整个人瑟缩着,苍白的小脸上没有往日古灵精怪的朝气,只剩下一潭枯水般的的死寂。
“好点没,还难受吗?”白修泽走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松软的头发。
韩诗樱看了他一眼,没反抗但也没搭理,又恹恹地垂下头去。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白修泽的心底塌陷一片。
黑漆漆的像小鹿般的眼瞳安静而潮湿,眼眶周围还有些红。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樱,于是语气更加温柔:“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轻的冷哼。
“还生气呢?”白修泽在她面前蹲下,“对不起啦,以后不凶你了,这样可以吗?”
韩诗樱没有回答,却在白修泽帮她拿掉点滴的时候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想爸爸妈妈和哥哥了…”
可怜兮兮的语气仿佛不是从这个不知愁为何物的樱老大口中说出来,此时的她更像是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抱抱她。
是了,人在孤独脆弱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最亲的人吧…
“那等你好了就去看他们,”白修泽咽下心里一丝微妙的情绪,“你现在这样,他们看了会心疼的。”
“嗯…”韩诗樱吸了吸鼻子,一下子就想到了比她更需要照顾的哥哥,于是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脚还疼吗?”白修泽又想起另一件事。
“疼啊…”韩诗樱撇撇嘴,然后伸出双臂,“背我!”
……
医院的另一头。
一个黄毛青年刚从配药房取完药,一边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坐在大厅里等待的女孩:“还好你这回撞得不严重,早晚各涂一次,这副膏药再贴个一个星期,马上就能恢复了…”
可等他说完,女孩依然没有反应,视线直直地不知在看哪里。
“怎么了亲爱的?”黄毛青年不解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风景。
“没事…”于小爱摇摇头,伸手接过了袋子,脑海中却依然挥不去刚才的画面。
闺蜜三年,小樱的身影她怎么会认不出呢?而那个背着她的少年本就耀眼得令人无法忽视,于小爱从他匆匆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
只是他眼里从头到尾就只有小樱一个人,哪里会察觉到角落里的她?
他们远去的身影是如此亲密和谐,仿佛一对天造地设的恋人。
虽然她也越来越清楚白修泽不是自己可以妄想的,堂堂樱城高中的学生会会长不喜欢自己简直再正常不过,而她现在也有了个名义上的男朋友。
但如果他和小樱在一起,自己为什么就隐隐地有了一种背叛的感觉呢…
所以…应该不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