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什么庙来着?
河南的中岳庙。
院中有一棵奇树,白木琼枝,绿叶华发,那日主持走过树下,抬头仰望那阳光透落一片斑驳,点点金光,他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小和尚说:“师傅,你老人家这是在想什么呢?”
那主持看起来也不过30有余,看起来明明长不了那小和尚几岁,小和尚竟然称呼他老人家,也真是奇怪啊。
主持便说:“都说人不见树少,只得树见人老,可我看,这树也真的是老了吧。”
“那是当然,师傅,我听圆寂的前任主持智化大师说过,他说,这棵树2000岁啦。”
“2200岁。”
“呵,你老人家定然知道的比徒儿清楚。”
“或者吧。”主持笑了笑。
眼前仿佛又看见了寺庙外,霓旌照耀,羽蓋淋漓,麒麟車,孔雀扇,女皇下的轿来,度步中轴,他在前门合掌揖迎接,伴君缓步前行,来到这棵树前,她停步不前,略沉吟后问了声:“大师,这树木它可是有千余年了吗?”
他合揖回礼说:“回陛下,正是。它有1300岁啦。”
“师傅,”小和尚叫了声师傅说:“香港的何施主怕是今年又是时候该来了,你这是在等她吗?”
“何施主大约还会有些时日才到,她一心礼佛,广结善缘,其心甚虔诚,我们自当以礼相待,可今天我并不是在等她。”
“师傅一早焚香晨定,又吩咐我备茶,竟然不是在等一个贵客吗?”
“我是在等一个贵客,不过他只是一个故人而已,这个时辰,他大约也应该到了吧。”
这中原的夏日,地火烧着地皮,临近中午的时刻,渐辣的阳光还真让人有点受不了啦,大约也只有知了在树上高兴地忘乎所以。这种季节,若不是适逢孩子们的暑期,谁会带着孩子出来旅行啊。
真受罪。
韩弘文心血来潮,说想到中岳庙看看。
他说:“爷爷小时候总是给他提前,说家乡中岳庙,那庙里有一棵千年古树,树皮华白,入秋时刻,满叶金黄,当地人都说那是一棵神树。”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他对妻子和两个孩子说。
在台湾出生和长大的韩弘文大教授,他的祖籍正是这里。
祖父是抗日名将的后人,这两年年当地的政府还出资修缮了他们家的祠堂,受到邀请的他就带着一家人游了一趟河南故里。
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到一座古庙,看什么都很新鲜,尤其是二公主很是兴奋,东摸摸石柱,西看看石狮子,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韩方华迈进寺庙,也顿觉一身清凉。
“刚在外面还烦热的不得了,这一进来竟然不觉得那么热了,来到这大殿,更是周身清凉。”她说。
“你大约是心静自然凉吧。”韩弘文笑了笑说。
“怎么还没有看见你说的那棵树?”
“好像是在寺庙的后院,等我们再找找看。”
两夫妻正说着话,迎面几个和尚走了过来,领头的身着袈裟,脸上挂着温和笑容,虽年纪轻轻,却气质不俗。后面跟着几个小和尚,其中一个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盒。只是这领头的和尚他分明是浓眉大眼,肤色偏黝,不像个传统的中国人。
那和尚主动前来施礼,说:“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有礼啦。”
身旁的小和尚也笑了笑,合个揖说:“这是我们的主持利房大师。”
两夫妻连忙回礼说:“大师太客气了。”
和尚于是笑眯眯的弯下腰,对安静的站在一旁的Max,说:“这么多年了,总算再次见到你了,也不枉我等了这么久,或此生我总能了偿所愿了吧。”
这?大教授夫妇顿时都愣住了,这和尚说的什么胡话啊。子瑜这么小,怎么可能和他认识呢?
和尚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阿弥陀佛,我只觉对这位小施主有几分熟悉感,一时感慨而已,语出唐突,还请见谅。佛渡有缘人,我这里有份小小的心意,还请笑纳。”
接着身后的小和尚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赫然一根白木琼枝,凉凉一片清光。
“阿弥陀佛,按这孩子的出生日期来说他五行属木,又曾被天火天雷淬炼,愿本院的白神木可以保佑他。”和尚说。
曾被天火天雷淬炼?韩方华心里一惊,就说:“大师,我们好像没有告诉你我孩子的出生时间啊?”
“阿弥陀佛,”和尚说:“我是推算出来的吧。”
韩氏夫妇都没有接话,其实连修女也无法准确的确定Max的出生日期,这和尚又怎么可能推算出来的呢?
和尚也不在多说,阿弥陀佛,行礼离去。
芷瑶还记得那方丈的表情很是好玩,圆圆乎乎,一脸的笑眯眯。
爱丽丝曾问芷瑶:“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叫Max木头啊。”
“你觉得他很厉害啊?”芷瑶顿了顿说道:“其实啊,他还不就是根木头嘛。”
“什么木头啊,他只不过是不喜欢多说话。”爱丽丝可是不同意芷瑶对Max的评价。
“他是根木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哦。”芷瑶笑了起来。
“哦,那是谁说的?”
“很多年前我们全家回中国旅行,”芷瑶说:“那时候Max还小啊,那是在一个什么寺庙里面,哦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中岳庙。我们突然偶遇了寺庙的方丈,那方丈说什么他五行属木,还什么被天火天雷淬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