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中的那个有光之圣殿的白雾林吗?
子瑜常常会做一场梦,梦里面总是有精灵一样的女子,或绿衣,或玄衣,或那都只是幻影。
他和她们一起骑着白马穿越雾林,一路上乐生韵动,山涧流水叮叮当当的做响。来到一个海岛深处,隐隐的,前方是一个圣殿的入口,四周像是垂直的悬崖峭壁,光洁冰晶,连绵不断的菱形天柱,在云雾里恻隐侧现。
“哥哥......”似乎她们都叫他哥哥,可奇怪的是梦醒时分,他虽然总是感觉神清气爽,却记不清她们到底说过些什么。
他2.3亿美金买下了公主岛,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是梦中的白雾林。
公主岛风景优美,四面环水,几是公里见方的小岛却保留着完全没有被人为破坏的沙滩,峭壁。那片原始森林终年白雾缭绕,还有个深不见底的天然湖,旖旎的自然风光令人如痴如醉。
小小的子瑜看着那片白色的雾林发呆。
六零年代,西班牙皇室公主Angela De La宣布,公主岛,这个原本属于她私人的小岛免费向公众开放,这里就变成了湾区居民假期休闲的好去处,她甚至把自己在岛上的城堡改造成了酒店,方便想要留宿的游客。
人们对这位低调富有的西班牙公主后裔其实所知不多,只道她祖上是西班牙最显赫,最古老的贵族。让她成为全世界焦点的行为也不过是她先嫁王子,后嫁神父,在她85岁高龄的时候,再次梅开三度,和小她整整29岁的公务员小情人完婚。
她那像狮子一样的金发,耀眼,晃动了整个世界。
3年后她去世了,接受她这个小岛做遗产的小丈夫竟然出人意料的把小岛被拍卖了,有收购意向的公司已经有了初步开发的计划,准备把那里变成一个到处都是房子的度假村。
子瑜斥资2个多亿买下了一个海岛,只是为了阻止他们的开发计划?关他鸟事吗?
没有人知道买主竟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华裔年轻人,都还在纷纷猜测是什么法国人和英国人,当然,也有人说是来之中国香港的李富豪。
其实谁买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们只是担心这么好的地方以后不能去游玩呢,谁知道新业主也迟迟的不露面,只简单的宣布:“一切照旧。”
一切照旧?好吧,一切照旧。
买这海岛他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他想留住他和姐姐的回忆。
那年夏天,他刚过了生日。两个月前最后一次复查,医生非常肯定的说,子瑜完全是个正常的孩子了。还有什么比让这孩子远离了死神的威胁更让韩弘文和韩方华高兴的了?
这些年来的焦灼,忧心和期待,全如释重负了。
养父养母想带一家人去旅行来庆祝一下,最后决定北上旧金山5个小时车程的公主岛(The island of Angela De la ),随便还能在那里野营。
那是子瑜第一次到达公主岛。
可他竟然给养父母和芷瑶说:“我好像来过这里呢。”
“是太喜欢这里了吗?”养父笑了笑说。
“我看你一定是梦里来过啦。”芷瑶笑他。
“哦,好像得确真的是做梦来过。”
看他一本正色,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一家人计划在岛上停留3天,2天住在酒店,最后一天如果天气好的话,就在外面野营。可任谁都没有预料到,露营的计划差点就要了芷瑶和子瑜的命。
傍晚时分,海上红霞飞。
在一个可以听到海潮声音的地方安营扎寨,一切都非常完美。年轻的时候爱好野营的韩弘文教授很熟练的架起了火堆,然后交代两个孩子再去捡一些干点树枝,他还特别讲解了什么的树枝才是合适做干柴的。
小小年纪的子瑜一边认真听,一边点头,可芷瑶才顾不得那么多呢,虽然来岛上都2天了,她的新鲜感还没有消退呢,就顾着蹦蹦跳跳四处探寻有什么好玩的呢。
于是就是这样的情景,就像那三心二意钓鱼的小猫,芷瑶东逛西奔的,子瑜只好跟着她。在那个长满水草的湖边,芷瑶一边开心的用树枝拨弄着水草,一边让子瑜快来看。
“你看见吗?”她说:“这里有鱼哎,好漂亮的小鱼啊,你看它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你说,它们是淡水鱼还是咸水鱼啊。”
子瑜的小手里还抱着他认真挑选捡来的干柴,他可不是姐姐,见了西瓜就扔了芝麻,一早忘了父亲交代他们出来干什么的。
听到姐姐喊他,就那样小心翼翼向前探了探身,那小鱼竟然游过来,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巴,仿若它在说些什么,滢滢光绿一闪,他心下一惊,脚底打了个滑,掉了下去。
芷瑶先是一怔,看着不会游泳的子瑜咕噜噜的沉下去,又冒上来。
手臂在水面挥舞......
她急得大喊着:“Max!Max!”
她尽力伸出手想抓住他,可子瑜却沉下去了,她没有能抓住他的手。
奇怪,那一刻子瑜却并不害怕,鱼儿亲吻他的脸,被湖水亲密的怀抱,一切都是透亮,透亮的,他很平静。
漫随流水,一梦浮生。
眼前的一切消失再呈现,他已经奇迹般的站在了湖边。
森林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面目慈祥,皮肤黝黑,和蔼可亲的样子,穿着一套很奇怪的白衣服,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款式。
只从那一头白色的短发可以看的出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女人像精灵一样的身高,金白色的长发非常惹眼,她头带珠冠,海风催动,她那闪耀着五彩光芒的像是鱼鳞衣一样的长裙簌簌而动。
他们两个且自顾自的面对面说话。
不,他们并没有真的在说话,相互之间的沟通更像是,更像是一种特别的感应在交流。
可奇怪,子瑜却本能的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在担心千信吗?可是颂伊她.......”女人语调悲凉。
“颂伊她,你也知道我有多疼她啊。”
“疼她,是的,你疼她,我都忘了,是你把她带进了诺亚,甚至把我也诓了去。”
男人很无奈的说:“都二十万年啦,你还在怪我吗?可是玺,你知道那时我别无选择,我只是想救你啊。”
“我何尝不是想救颂伊?”圣母玺说:“我求你去带他们二人的束灵石回来,可你竟然让颂伊魂飞魄散了吗?”
“对不起,玺,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没有能把他们两个都带回来。”
“算罢了,我也不是怪你。可我苦苦寻求了2000多年,才找到重塑颂伊灵体的方法,你还是不要理我罢了。”
“可这方法真的太危险了啊,我,我只不过是担心你罢了。千信也已经为颂伊的死自责了两千多年,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你以为我惩罚千信,是在泄私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