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遥遥望去村子早已一片漆黑,些微亮光忽而闪现,很快又沉寂下去。
柳大牛想不起别的,但他记得是:“这病或许只有一人能解得了......”
他知道这病不简单,无非是比较严重些得伤寒,可见管事语气郑重如此,也不敢轻视一分一毫。
可是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病例甚么没有,但那种能人或是高官厚禄,或是行走于山野的神医。
他们这个破落的小村庄能听到有一人也是万分惊讶,现如今
“现在,怎、怎么办?”梁婶掩不住慌乱低声呢喃。
“大牛哥,你帮忙把茂子送回家去。”
“不行!”柳大牛反应过来,出声提醒道:“疫疟会传染,不能再送回去了,这是要隔离的人!”
梁婶第一个不同意,嗓音尖细能穿破屋顶,“为甚么!这是我家伢子,我带回我家有甚么不对?”
“你是要害死整个村子的人?别说村子里的人,我们四个人都要隔离!”柳大牛面色暗沉,担忧的看了一眼柳大娘。
“这屋子不曾有人住过,可以暂时留在此处。”
他在耀州城早已接触了类似于这种病例的病人,难免已经沾染了,好在他媳妇这几天回娘家了,就是他娘现在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柳大娘知道儿子担心自己,可她都这把年纪了,早些年受的苦楚都咬牙硬撑过去了,她儿子也都娶了媳妇。她不担心自己,万一他们真染上了疫疟,就哭了大牛媳妇了。
沈元瑶犹豫半晌,还是点头答应了。
“我现在回家一趟,拿点东西就回来,茂子这边大牛哥,你帮忙照看一番。”沈元瑶抬眼看到眼神空洞的梁婶,缓和音调,尽量不刺激她。
“梁婶,你现在回家拿点东西就立刻回来。”想了想还加上一句,“不想传染给家人就别说太多,我们现在随时都会被当成病人烧死。”
梁婶空洞的眼神在听到“烧死”两个字,浑身一颤,渐渐回了神,一一看过周围的人,压着嗓音,“你确定,我们还有救吗?”
“我可以尽力一试,为了活下去,你们现在只能相信我。”
沈元瑶音调不高不低,语气却十分坚定。
梁婶深深看了她一眼,深呼吸缓过情绪,顾不上整理撒泼弄乱的衣裳,一步步走出柳家。
柳安逸半靠着椅背一点一点脑袋,他平时也是这个点就要歇息了,时间一到就忍不住打瞌睡。
沈元瑶见他困顿的样子,决定不吵醒他自己偷偷回家一趟,把东西都拿好了就过来。
夜深人静,柳家的灯火一直亮着,因着地方偏僻没人太过注意。
第二日天色微微亮,沈元瑶给茂子喂了一次药,走出屋子迎着清凉的微风,风深吸一口气,闭眼缓解干涩的双眼。
柳家人口不多,但空置的屋子却有不少,平时两间有人住,其余两间一直都空着以备亲朋好友的上门,现在柳大娘收拾一番就能住了。
茂子就安排在其中一间空着的屋子里,沈元瑶和柳安逸一间屋子,柳大娘、梁婶自然一间屋子。
昨夜大家似乎都很平静的接受了事实,心中所担忧的也只有自己知道。唯一睡得着的就是疲累不堪的柳大牛,和一无所知的柳安逸。
柳大娘觉得无非就是一个死字,心中还是惦记着儿子和在娘家的儿媳妇,眼睛一闭上就会看到漫天的大火和穿破天际的哭嚎。
她实在是睡不着,也就不再勉强,睁着眼睛,觉得困顿了再闭上,反反复复的睡不踏实。
柳大牛将近一天一夜都未休息,哪还能熬夜照顾人,沈元瑶让他休息好了白天再接手。
遂一夜未回屋子,整夜都在熬药和照顾昏睡的茂子,天快亮了正准备回屋歇息会,就看到了隔壁推门而出的柳大娘。
“天都快亮了,你赶紧休息会罢。”柳大娘眼里带着淡淡的血丝,精神也比不上平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