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华以为虎子还小不懂事,她就露出点嫌弃的样子就被这伢子给看出来,没来得及说话又被虎子他娘给看到了,现在也是尴尬不已。
见虎子他娘没太在意虎子说的话,立马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还不是为了我们家正康,给里正带了点鸡蛋,家里养的鸡生的。”
虎子他娘听到这话,心中知道她为何上门来了。像是没看到李春华脸上的尴尬,毫不手软的就手下了一篮子的鸡蛋,“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李春华见虎子他娘手下了鸡蛋,心中的尴尬少了不少,连忙问道:“里正在家不曾?”
“在的,就是不知起身不曾。”虎子他娘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拍了拍虎子的脑袋,“今晚给你煮蛋吃,你去看看阿爷起身了不曾。”
虎子听到有鸡蛋吃,乖巧地点点脑袋往屋里跑去。
“李大姐,别愣站着,找地儿坐着歇会。”虎子他娘热情地招呼着,转身拎着篮子放进了柜子里。
李春华看着被东西占满了的椅子,客气的道:“不了不了,就这么点路,算不得多幸苦。”
里正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地人物,可只要在村子里地村民对他还是敬上几分,哪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会往这走一趟。
覃翠花家来时,还特地让她爹往里正家里送了不少的礼。李春华现在上门为的的是儿子的婚事,那篮子鸡蛋怎么比得过儿子,遂心疼不已还是带着鸡蛋上门来了。
虎子噌噌噌地跑了出来,定住脚站在他娘面前,胸口起起伏伏,“鸡蛋鸡蛋!”
“就知道吃。”李春华心中嫌弃却不敢再带出半分来,堪堪扫了一眼就看到大步走出来的里正。
里正端坐在厅堂前,他年纪不算大,却因脸上深刻的法令纹给人不符年纪的老迈,听着李春华声泪俱下地说完,额间的纹路更是深刻。
“这婚事当初是我们当家的订下的,可是那时伢子都还小,怎的知道性子怎样,谁曾知道沈三丫不是个安分的,这会人都不见了。
这要是三年五载的不家来,我们正康还能等个几年?真是苦了我家正康了,拖到这岁数都没成亲。”
十五六岁成亲都是常事,只是覃正康到这年纪还没成家就引人侧目了,也因这原因在内,里正本可以用覃正康他爹当借口回了她这要求。
里正抬眼看了站在一边的儿媳妇。
虎子他娘收了李春华的一篮鸡蛋,也知道公爹这眼神的意思,当即开口回道:“确是有这么一回事,现在村子里都传遍了。”
里正一听心下也有些许的气恼沈家,怎的个闺女都不看好,无端的就惹了个妇人上门来哭哭啼啼。
“这亲事当真是要退了?”
“里正你就心疼我们家正康罢,这人都不见了,我们正康这些年都等着沈三丫家来成亲,她倒好,说不见就不见了,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这才上门来求您见证覃家和沈家退了这门亲事。”
“这不是你们覃家一家的家事,还要沈家人在场,我才能给你们两家退了这门亲不是。”里正也烦了这么个婆娘的胡闹,转头对虎子他娘道:“去唤沈家人来一趟。”
李春华抹抹眼角的眼泪,忽略大腿内侧的痛意,只要是为了儿子,这点痛都不算什么大事。
沈厚牛一个人跟着虎子他娘过来的,心里还纳闷里正寻自己作甚么,看到李春华也在也没想到是什么事。
“覃家要退了覃正康和你们家沈三丫的婚事,所以唤你过来问问你们沈家有什么想说的不曾?”里正的话总算是让沈厚牛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把自己喊过来了。
“这亲事是当初覃家提出来的,现在说退亲,让我们沈家把脸往哪里搁?”沈厚牛面色铁青的开口,虽说这里就四个人加上个半大的伢子,也觉得万分丢脸。
“你们沈家现在还有什么脸面,有沈三丫这么个闺女。”李春华见沈家那泼辣儿媳妇没跟过来,知道这事成了一半了,只要沈厚牛点头同意退亲了,那就没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都带着伢子跑了,那不是和野男人跑了还能有甚么别的?”
沈厚牛听这话刺耳至极,虽说他不在意沈三丫这闺女,可现在她每被说上一句难听话,都是往沈家的脸面上划一刀。
李春华这姿态似是被他给欺负了,他碰上这么个能说能哭的婆娘,半天才挤出一句:“三丫这几日进城去了,那能说什么和野男人跑了!”
“你少在这儿糊弄人,别以为覃家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就欺弄我们,那可是你儿媳妇亲口说的离家出走,你就在这里当着里正的面给句话。”
李春华见沈厚牛半天都挤不出句话来,接着道:“我家正康等了沈三丫这么多年,硬是拖到这把年纪都每成亲,谁知道你们家沈三丫甚么时候家来,你等得,我们覃家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