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这就开门。”守门的小厮也是一震,心里暗道倒霉,怎的一到他守夜就碰上了这祖宗。
门缓缓打开,千海驾马车直驱而入,半点眼风都没给守门的小厮。
待车挺稳,车帘处伸出一只指节修长的手,缓缓掀起车帘,季文南清冷俊秀的脸出现。
“公子回府,我这就去给季掌柜禀报。”管着门房的管事急急赶来,衣裳还未穿戴整洁躬身说道。
“深夜回府罢了,何须惊扰了季掌柜。”季文南笑意连连,话里说着拒绝的话,脚步却是往堂屋处走去。
管事冷汗瞬间就上来,脊背再挺不起来,眼风扫向一侧的小厮。
早在千书那一吼,就有人往季掌柜的院子跑去禀报。
果不其然,季文南刚走到堂屋,季掌柜已端坐在文椅上,等着他过来了。
“公子深夜回府也疲累了。”季掌柜同季文南说话客气,可对他身边伺候的人就威严无比,“你们怎的不知劝劝公子,深夜赶路怎会舒适。”
“季掌柜莫要责怪,心血来潮便想着回府。”季文南还是见不得身边人被斥责,开口维护道。
季掌柜一对上季文南便收起了脸,满眼笑意道:“这便是公子的家,回家那用分时辰,回来便好,我也能放心了。”
季文南眼眸深沉,心中早已转过几个念头,最后还是作罢,只说让季掌柜担忧了。
“你们还不快伺候公子下去歇息。”季掌柜脸上依旧挂着笑,那是对着季文南才会有的,眼中深沉的凌厉却是对着千书千海两人。
季文南打了个哈欠,疲倦立马呈现在脸上,季掌柜直让人好好伺候着送出了堂屋。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远,祁笙这才从一侧出来,站着等待季掌柜吩咐。
堂屋静悄悄,季掌柜保持着姿势未动,半晌后叹了口气,“果然着急了。”
祁笙听进耳里,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想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他到庄子里传话,季文南非但没回城,还是在庄子里悠哉游哉的住了一段时日,上回回城了也不过坐了一小会又走人。
自那次深夜谈话过后,季掌柜也没再吩咐他作甚么,他心中疑惑也有担忧,这次季文南突然回府,季掌柜还说了如此无头无尾的话。
“你也先回去歇息罢。”季掌柜的话轻的四夜里的风,清凉直接。
“是。”祁笙躬身应道,现在他还不合适多问,毕竟不知从何问起,说多便错多,还不如甚么都不问,甚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季文南回到清涟院,摒退要上前伺候的下人,只留下千书和千海在屋里。
“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季文南眼眸深沉,看着窗棂上的花绘,半晌才接着说道:“一点痕迹都不露。”
“公子,接下来如何是好?”千书不如千海沉的住气,再加上本性如此,直接开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做。”季文南收了收宽袖,往文椅上一坐,半点高贵清冷的姿态也无,竟似家中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千书不料公子来了这么一句,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给季公子的药里加了当归的小厮被千书千海给揪了出来,一开始还嘴硬不愿承认,关柴房里饿了三天三夜,气若游丝地把知道的都给交代了。
但那人供出的只是季府里的一个小管事,他也是见钱眼开,不过动动手脚便能有一百两的银子,他怎么会不愿意去干。
他口中的管事季文南一分一毫的印象也无,季文南一开始怀疑的是本家那边的人,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劲,毕竟他是毫无防备的喝了好几日的药。
同安说那当归不过是让他伤口较难愈合,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若是本家的人根本不可能这么仁慈,只是在药里加个当归。
本以为是要回府兴师问罪,结果却不是,还被人给挡了回来,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