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袭黑衣混在夜色之中,往城里最偏僻最安静的地方走去,一路寂静静悄悄,空荡荡地道路留下急促地脚步声。
这里的屋子随意乱建,道路窄小仄人,一条条小道不走到尽头看不到另一个路口。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黑衣男子猛地转头看去,那人佝偻着背走来,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满身的防备卸了下来。
“是我。”佝偻着身子的人赫然是那摆摊卖糖画之人,“没想到那丫头如此机灵。”
一想起沈元瑶,那老人瞬间惊怒,要不是他趁机跑得快,今儿进去的人可就不止是那两个了。
“还不是你们蠢。”黑衣男子嘴唇微翘,说出的话却似冬夜里的冰水。
老人瞬间没了怒气,他能逃出来都是万幸,那两人既然被抓了,那就是不能用了,还不如背了这黑锅,省得他也一同挨责罚。
两人不再说话,脚下步子加快往前走。
不知绕了多少的小路,终于在一处破烂窄小的屋子前停下脚步,老人乖觉地上前去敲门,等敲完门这才把路让开,让黑衣男子先进去。
两人相续进去,黑漆漆地小道再次安静下来。
屋里烛火微亮,四人的面容在灯火下显现。
老人半坐在靠近门口地位子上,老人过去是个身材丰腴的女子,还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缩在角落里,黑衣人则是在屋子正中央的位置。
“现在可怎么办?”魁梧男子先开口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黑衣男子。
“哼,若不是你不小心,我们也不用折进去两个人。”身材丰腴地女子脸色难看,瞧见那男子开口说话,更是恨从心中来。
“这怎么能全怪到我身上来,若不是下面的人这么不听话,我也不会暴露。”魁梧男子出言反驳。
一想到今夜差点也要折进去,老人冷哼一声:“若是那时候你狠了心,将人一起抓回来,我们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魁梧男子被两人说得半句话都反驳不了,胸口起伏剧烈,“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黑衣男子背着手看剥落的砖墙,见三人不再争执,这才开口道:“这几日躲着罢。”
本来城外的几个村子都不安宁,必定会向城里递了消息,只是这耀州城知府不是个能管事的人,所以城里混进他们这等人也不得而知。
魁梧男子欲言又止,他是有些不甘心,可又不敢反驳黑衣男子。
“你们也莫要再去招惹那人,那小孩可是人得你们。”黑衣男子声音清浅,但其中之意再明确不过。
“我们怎么咽的下这口气。”丰腴女子第一个不同意,“我们这两人就白白折了?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就这么怕了?”
老人心中本不乐意就这么放过了沈元瑶,但今夜此事失败不说,还带着两人被官府给抓了。他不敢出声可不代表别人会答应,魁梧男子一向都听黑衣男子的话,只能由另一个人说话。
“莫妈妈这是对我的话有异议?”黑衣男子背着的手收回来,转身看着愤愤的丰腴女子。
烛火受了一阵细风,忽地一颤,照亮了黑衣男子的脸,这人长得和魁梧男子一模一样,若是光线充足细看之下还能瞧见他眼角处的黑痣。
莫妈妈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阴冷寒凉,身子下意思的一颤,但怒火大过恐惧,顶着黑衣男子视线的压力,直言道:“若是怕了这丫头,我们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你还想名扬四海?那怎么还在花楼里当个妈妈?”黑衣男子眼睛微微眯起,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你非要去寻死,我也不拦着你,还可以送你一程。”
这下莫妈妈才真的感觉道害怕,一阵阵凉意从脚底心往上,脑子这才冷静下来,讪讪道:“我没这个意思。”
黑衣男子冷冷一笑,视线转向一侧的老人,“田六可是还有什么意见?”
田六见莫妈妈都服了软,那还有半分意见,只是心中的怨愤更是加深不少。
“你们这几日都给我安分点,若不想等我动手,便听我的。”黑衣男子这话显然是和田六莫妈妈说的。
转身看向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道:“岑安,明日出城去,让下边的人安分点,别撞人眼里,你也躲上几日别出现在外人面前。”
岑安得了话,心下安定不少,即便他脑子不是最好使的,但他有一点是别人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听话,对他大哥岑平的话言听计从,作甚么都一五一十的。
“那今夜那两人?”莫妈妈心中慌乱,但也还算镇定的开口问道。
“那两人,最好能守住了嘴。”岑平冷笑,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阴寒,“就怕还没等他们供出我们,他们就先闭上了嘴。”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