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就不困了,我带你下去,你莫要怕我是坏人。”季文琪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偷溜的好机会,死死扒拉着柳安逸不放。
柳安逸也不懂为何这人如此自来熟,知道他不是坏人,也没了之前的拘束,抬眼看着沈元瑶。
“那就麻烦你了。”沈元瑶顶不住两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特别是看到柳安逸那困顿的模样,只能就这么放过季文琪。
季管事恨恨地盯着季文琪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地背影,转向沈元瑶时又正经起来。
“季管事,你那方子可能给我瞧瞧?”沈元瑶率先开口道。
季管事犹豫,下意思地把衣袖里的纸张塞了塞。他这掩耳盗铃的动作让沈元瑶好笑不已,开口劝说道:“我既然会来,必定是站在济仁堂这边。”
沈元瑶昨日对秦管事的所作所为半猜测,经过昨日的事情以后,却是能猜出十之八九。无非就是想让秦氏医馆成为耀州城里的唯一,寒症的病过于严重,若不是有她在,可以说一时半会是没得救的。
可若是有人学会了就不同了,比如义子黄齐,和同她一个村的柳大牛,只要两人学会了,再给点好处收留,那就无后顾之忧。
这也是秦管事为何坚持要和沈元瑶划清关系的原因,他也是看沈元瑶这一穷二白的身份,才敢如此光明正大。
可她从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既然算计她,那她就敢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别说学会了的柳大牛,就他们这过河拆桥的做法,柳大牛若不是个傻的,也知道不能继续给秦氏医馆做牛做马。
所以,沈元瑶一点都不担心,只要等她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回家都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沈元瑶的话都说得那么清楚,季管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利落的把那张药方拿了出来。
沈元瑶一一看过去,将其中几个地方点出来,“这个,还有这个,分量错了。”
季管事一一记下,等着等沈元瑶看完之后就改过来。
“这病的药方共两份,这只是其中之一。”沈元瑶将药方还给季管事,“而且,这要还需对症才能下药......”
沈元瑶顿住,见季管事疑惑,把其中顾虑说了出来,“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我能给你药方,这诊断一时半会也难教会。”
“那沈大夫的意思是?”季管事听出了其中之意,语气急切道:“沈大夫可是有什么难言之语?”
“也不算是难言之语,过几日我朋友可能会上门来寻你,到时候你再考虑要不要留下他。”沈元瑶的话说得季管事一脸迷茫,不知她提到这朋友是为何,下一句沈元瑶便解了他的疑惑。
“此人尽得次病症得诊断过程,所以到时还请季管事多多考虑。”沈元瑶笑得一脸狡黠,“若不是我这段时日不得空闲,不然也是可以教季管事。”
虽然有季文琪这人在,柳大牛若是同秦氏医馆闹翻,也担心季管事估计这秦氏医馆而不愿接受柳大牛,那可就白费心思了。
所以,济仁堂既然想反将一军就要承了这份压力,不然人家怎么说,胆有多大,田地就有多少亩。
她也不能白帮了济仁堂罢。
季管事闻言,眼里闪过沉思。早在一年前,秦氏医馆与济仁堂矛盾摩擦渐多起来,现在更是势同水火,谁也容不下谁。
想清其中的厉害关系,季管事笃定回道:“沈大夫的朋友便是我们济仁堂的朋友,何须多考虑。”
沈元瑶得了想要的回答,这边随着季管事去了书房,将那一份药方给留了下来。
天色渐渐下沉,沈元瑶直了直酸痛的背脊,瞧见季文琪还在逗着柳安逸玩耍。
柳安逸哪里会搭理他,特别是在有人在场的时候,一张小脸死死的板着,不露一丝笑意。
“来,你给叔叔笑一个,我便送你糖葫芦怎么样?”季文琪一看见柳安逸这板着的脸,就忍不住要逗上一逗。
毕竟难得有如此好的机会,而且还特别的有趣。
沈元瑶想着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客栈比较好,昨日的事还历历在目。他们一个女子一个半点大的伢子,要不是昨日那街道人多,沈元瑶估计自己都会一同被带走。
季文琪遗憾的收回手指,理了理衣襟道:“我送你们回去罢。”话语顿了顿,想起了最近的事情,皱了皱眉道:“最近城里不太安生。”
特别是在城里得了寒症的人多了起来,不少人打着看病的名头入城,但这些人入城后便同消失了一般。要不是他混迹于各个大街小巷,还听不到这份消息。
这事也不是没有人说,耀州城这位知县不是个有才能的,只要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什么事都能当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