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厚牛急匆匆的回到家中,锄头刚放下,就见覃花一个劲的在抹眼泪,没发现他回来。他隐隐约约觉得出了什么事,“没事哭什么哭。”
“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抢了弘光的银钱,还打了一顿。”覃花哭红了眼,说话也带着哭过后的哽咽。
覃花把沈弘光同她说的都说了出来,说着还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脏话。
沈厚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饱含咬牙切齿:“伤得可严重?”
他就两个儿子,一个离家多年杳无音讯,沈家人都不抱希望他能回来了。现在沈弘光被抢劫还被打了,这让他怎么不气急。
别说覃花想骂那人的祖宗八代,他还想把人揪出来狠狠教训一番。
“那脸都肿了,你说严重不严重?”覃花一想到沈弘光身上那伤,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现在在哪?我去看看。”沈厚牛沉着脸道。
“在自个屋子里。”覃花抹着眼泪道。
沈厚牛大步往沈弘光的屋子走去,身上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覃花也被他这沉着脸的模样吓到,但想到他也是关心儿子,这才些微敢靠近。
沈弘光这边躺在床上养伤,贾秀丽带着俩伢子就在一旁哭得不行,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沈厚牛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沈弘光心里发颤,下意识就要起身,却被贾秀丽给拦住,“你伤得都多重了,你还起身,嫌不够重是不是。”
贾秀丽这大嗓门把沈弘光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小时候调皮挨揍的场景历历在目,瞧见沈厚牛这脸色就忍不住要起身认错,还好贾秀丽的话给她打了个醒。
“爹。”沈弘光低垂着眼唤道。
沈厚牛撇了一眼贾秀丽,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吓到了沈弘光,只能强压下气息,关切地说道:“既然伤了,躺着便是。”
沈弘光见他这幅模样,自然就猜到覃花这是把自己的那套说辞说给沈厚牛停了,这下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想到那张五十两的借条,心又再度提溜起来。
他这转换不定的脸色在沈厚牛看来,却成了另一种意思,看来沈弘光确实碰上了劫匪,还被吓得不轻。
本还觉得有疑点的沈厚牛,现在也打消了疑惑。
“你先好好养伤,这两天就不要下地了。”沈厚牛本就不会说话,平时除了必要都不会多说话,这次因着沈厚牛受伤,这才多说了几句,实属难得。
覃花跟着沈厚牛出去,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看就觉得心里难受。
沈弘光见沈厚牛走了,这才挪了下僵硬的身子,换了个好受点的姿势。
沈家今夜吃饭略微沉默,就连沈永见沈永宗也不敢再胡闹。贾秀丽吃完就端着夹出来的饭菜回屋去给沈弘光。
沈弘光一拿到碗筷,那还记得自己是伤员,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就中午在城门吃了碗面到现在,怎么可能不饿。
屋里顿时全是沈弘光咀嚼的声音,贾秀丽看着奇怪,频频看了好几眼,也没开口的问话。
沈弘光大口吃东西,时不时地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嘶嘶地叫唤。
他身上的伤是真的,只是没严重到不能干活走路,他脸上青青紫紫的伤是他自己打的。要是不这么做,今晚的谎话就园不回来,这伤就要由沈厚牛来添了。
沈家同往日一般,早早便歇下了。只是今日发生的事,除了沈永见沈永宗两人,其余人都烦躁地没有丝毫睡意。
“当家的,你说我们要不要报官去?”覃花想了想,觉得以他们家的实际情况是不可能只身去寻仇,但是可以报官,让官府的人来管。
“要官府能管,弘光也就不用受这等罪了。”沈厚牛轻哼,要能考得了官府,这会那拐卖伢子的人早就抓到了。
可就是没有半点消息,遂说明了官府的无用和冷漠。
“那可怎么办?弘光就这么白白挨了打?”覃花一说就觉得鼻头酸软,眼泪也跟着要落下来。
“你就知道哭,都让你给哭衰了。”沈厚牛低喝道,知道沈弘光出事到现在,她这眼泪就没停过。还吵的他头大。
”不这样还能如何?你可知道那人是谁?有那些劫匪是光明正大的动手的?”沈厚牛劝她死了这份心,“还不如想想怎么给他养伤。”
覃花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心中难受又不能不硬是吃了这亏。
“要是三丫在家就便利多了,她不是懂些医术么,还能省点药钱。”
沈厚牛就放她一个人嘀嘀咕咕也不搭理,要不是沈元瑶这时候不在村里,不然大半夜的都能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