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奴沂,一脸的震惊:“阿奴,你再说一遍?是谁害死你哥哥的?”如果仔细听,能听到易氏声线的颤抖和满满的失望,紧紧的盯着卫奴沂试图想从卫奴沂坚定的眸中看出一丝晃眼和玩笑。
气氛渐渐的僵硬诡异,气压越来越低,易氏悲恸的眼神看了许久,卫奴沂依旧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一刻易氏才相信这是真的,颓然的松开紧握着卫奴沂的手,慢慢的起身:“果然,府宅之内也无亲情,是我想的太天真。”
看着易氏有些佝偻的背影卫奴沂的眼眶发酸,酸的她难受极了,只觉得每呼吸一口气都如同被刀子捅一般,看着易氏的身体微微摇晃着,卫奴沂惊叫:“娘亲,可是身体不适。”
待卫奴沂冲到面前,易氏已经扶着旁边的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卫奴沂焦急的在易氏周围叫喊着,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然而易氏依旧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此刻的易氏只觉得头晕地玄的,身体严重失去了平衡。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前不久卫梓馨来找她说的话,夹杂着卫奴沂焦急担忧的话,易氏感觉晕眩的更厉害。
“娘亲,阿奴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娘亲,别丢下阿奴。”
“娘亲,阿奴以后听你的话,阿奴再也不跑出去了。”卫奴沂紧紧的拥着易氏的身体哽咽的哭喊到:“娘亲,我再也不任性了,阿奴在家里好好的做嫁衣。”
倔强的小脸满是泪痕,许久易氏才缓缓的睁开双眸,眉心紧蹙,纤细的粗糙的五指轻轻的抚上卫奴沂年轻的小脸:“你还是阿奴啊。”迷离的双眸带着满满的疑惑。
这样的眼神卫奴沂多么熟悉,自己刚醒来的时候易氏也是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探究着,她的心咯噔一下,有些匆忙的避开易氏的眼睛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苦笑着努力的牵起笑容:“娘亲,我就是阿奴啊,你这是怎么了?”
她真的害怕了,害怕易氏知道什么,毕竟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在,皇后娘娘能找上她,自然也会找上娘亲,又或者卫府那边也可能找上来。
看着卫奴沂,易氏苦笑了一声:“我怕是出现幻觉了,没事,娘亲好着呢,我的阿奴还没有出嫁呢。”说着轻轻的揉了揉卫奴沂黑顺的墨发,温柔的笑着。
可这一刻卫奴沂总觉得易氏的眼里掺杂着其他,让她看不明白,易氏的情绪也是卫奴沂意料之中的,她就知道如果让娘亲知道就一定是这样,张了张嘴卫奴沂不知道说什么:“娘亲,阿奴不会让哥哥白死的,那些欠了我的也该还了。”
说罢便扶着易氏轻声说到:“娘亲,你就休息吧,阿奴还有事情要处理。”卫奴沂将易氏安抚好便走出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卫奴沂猛地抬头看着晴空万里,阳光温柔映入眼帘的是飘然而落的梨花,不知道栾景空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季节梨花还能开花,开的那般优雅纯洁,满地都是洁白的梨花。
眼中的戾气乍现,这一次她一定要搅得卫自成付出代价,卫奴沂站在门前看着被风刮起的梨花,裙角随风而动,墨色的发遮挡了冷肃的小脸,脑海里不断的闪过易氏的表情和情绪,眸色渐深拳头紧紧的攥着。
这一次可别怪她狠辣无情,因为他们手都伸到了翠绿山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卫奴沂心中泛起冷笑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时候碧绿走了过去:“小姐,大公子的灵堂我们......”
“摆在卫府。”声音冰冷异常说着便抬脚走出了梨院,卫奴沂说的理直气壮的,本就应该摆在卫府,因为卫龙霆是卫家的孩子,膈应也得把卫自成膈应死。碧绿听后紧紧的跟随着,一路上丫鬟们纷纷行礼:“三小姐回来了。”
“三小姐好。”
卫奴沂一一点头,边走边问:“碧绿,见到墨卿了吗?”
“回小姐的话,从回来就没有见到墨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不等了,现在将院子里的所有丫鬟奴仆全都集合在前院大堂。”卫奴沂目视前方吩咐到。
“好的,小姐。”说罢,碧绿转身匆匆离去,卫奴沂清冷的背影穿过弯弯绕绕的走廊,走过曲曲折折的青石路来到前院的大厅。
来这里这么久,卫奴沂还真的没有认真观察过前院,因为每一次回来她都是动用意念瞬间转移直接回到梨院的,如今看着眼前充满气魄的前院大厅,卫奴沂心里啧啧两声。
口中轻轻呢喃到:“流云殿。”嘴角轻轻的勾起,牌匾是用上好的红木为边,黄梨木为实雕刻而成,雕刻的龙盘旋周围,几处更是刻着流云图案,果真是流云殿。
流云殿两边是通往各个院子的走廊,背后靠着一片假山,假山后有一片流水直通后院,卫奴沂满意的点头,虽然栾景空爱穿红色的衣衫,可整体看来欣赏水平还是可以的。
卫奴沂踏进流云殿的瞬间迎面便刮来一阵阵清凉的风,伴随着泉水的甘甜味道冲入卫奴沂的鼻息,整个大殿并没有感受到寒冷,相反的一丝丝暖意朝着自己袭来。
阴沉的眸子一一扫过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今日的卫奴沂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衣衫,胸前一朵白色的话看起来诡异极了,黑色的墨发随意的挽起,时不时的被风吹起。
略施粉黛的小脸不苟言笑的盯着门外,清冷的眸子越发的深沉,这时候墨卿走了进来:“小姐,找奴婢可是有急事?”卫奴沂这才收回视线看着墨卿:“卫府现在什么情况,还有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墨卿脸色一阵阵的别扭,抿着唇不知道要怎么说,她能说现在卫府一片喜气吗?能说卫府现在丝毫没有悲伤的气息吗?她自己都不忍心说出来,跟别说小姐了听后心里一定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