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馥站在窗口朝场子上看去,第二场已经开始,铁制面具男正与那金刚塔一般的壮汉搏命。她只希望苏墨阳的动作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苏墨阳触目看了段馥一眼,心情莫名不开心。早知如此,他应该另外想法子让她心甘情愿留下。只不过,段馥觉得熟悉的人……
他好看的眼睛浅浅一眯,莫非真是故人?
第二场比赛,铁质面具男久久没有找到壮汉的命门,被打得东倒西歪,铁色的面具不知被多少鲜血侵透,形成诡异的暗色。
眼看着壮汉砂锅般大的拳头就要再次落在体质面具男的头上,段馥心都揪紧了,想着若苏墨阳的人再不到,她就自己下场,一定要将人救下……就在此时,场外却忽然来了一群身穿官府的人,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的从场外挤出一条道路,直逼竞技场上。
领头一人飞身落在台上,“停下。”
台上的解说人一愣,朝楼上看了过去,楼上某个窗口坐着的,应该是这座赌楼的主事人,解说人得到了应允,立即出声,让打斗中的两个人停下比赛。
然而,台上的壮汉已经打红了眼睛,一拳高高举起,又怎能这般轻易撤回,自然要实打实的落下,方能痛快。
段馥几乎看清了壮汉眼中那嗜血般的邪恶笑意,她双手一撑,人已经从窗口跳了下去,与此同时,指尖银针飞出,直接扎中了壮汉的昏穴。
“祝九!”苏墨阳没有料到她会这般沉不住气,当即气得牙痒痒,抓人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去,踩着人头飞上了竞技场。
他伸出去的手握紧拳头,一脸冷意,看得出已经十分不高兴。
一旁的赵霖见状,只能小声的上千询问道,“殿下,可要将祝姑娘找回来。”
苏墨阳一甩宽大的衣袖,转身就走,“不用。”
赵霖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能快速的跟上。但自家主子不过往前走了两三步,又忽然停下了脚步,若非他反应快,只怕就要撞在他的后背之上。
“主子?”赵霖疑惑的唤了一声,却见自家主子掉转了头,又重新回到了窗台口站定。
赵霖抹了一把冷汗,主子最近的心思,他越来越摸不透了。
竞技台上,段馥已经到了,而那壮汉中了她的银针,自然未能成功打下那一拳,轰然倒在了台上。她出手的银针可不是普通的银针,银针上还沾了强效麻醉药,所以即便穴位扎得不准,壮汉也会倒下。
“什么人?”台上的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见她衣袂飘飘,容颜秀美,宛若九天玄女一般从天而降,落在了铁质面具男的身边。
段羽生的双眼已经充血,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但她朝他飞过来的那一刻,他却看得清楚,“馥儿……”
他喃喃低语,因面具覆盖着,发出的声音没有人听见,只听见一声‘呜呜’声,宛若哭泣。
段馥并没有回答官府中那领头人的问话,而是径直朝铁质面具男走了过去。他趴在地上,保持这刚刚半躺在地上的姿势,看见她过来,他转眸看向她。那双藏在铁质面具后的双眼,朦胧中似有泪光闪烁。
“我要带他走!”她看着面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段羽生听她这般说,原本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些,摇晃着身子坐了起来,“不……”
他的声音嘶哑难辨,宛如破碎的风箱发出的破碎音符,残破不全,被面具掩盖住,显得模糊难辨,听在人耳中,不过又一阵‘呜呜’声。
“姑娘,本官奉命前来捉拿逃犯,他便是。只怕你今日带不走他。”王朝面色严肃的说道。
此人是兵马司的副指挥官,正七品官职,带着上百人身穿官府的士兵前来抓人,那气势不容小觑。
段馥看了兵马司的副指挥王朝一眼,忽然在段羽生的跟前蹲了下来,伸手去摸他脸上的铁质面具,她用意识自动装备上空间里的医疗设备,可有扫描他脸上的面具。
然后,她疼心的发现,这面具竟是用生铁烧制而成后直接焊在了他的脸上,从扫面的层面来看,这面具戴在他脸上的时间已有好几年。
她指尖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面打颤,“你、你是谁?”
为何她会觉得熟悉,为何会如此心疼?
在她朝他伸出手的时候,段羽生下意识的往后面躲开,看见她眼睛含泪,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他内心比谁都痛苦。如果可以,他宁愿此生都不与她相见,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只是,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段羽生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不过随后,他又释然了。竟然相见不识,又何必相认,徒增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