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扎针,简怀箴无疑都是小心翼翼,那上弦金针有鬼神莫测之功,但施针时候,却是要小心翼翼,只要扎错一步,便会有性命之忧。
今日动针,房门已经合上了,简怀箴摸住了方寥的经脉,感受手指下血脉的流动,然后金针入体。然而这个这时候,方寥头却抬起,沉声说:“有人来了!”
有人闯入!那人轻功极佳,悄无声息,却哪里能瞒过方寥的耳目?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既然如此鬼鬼祟祟,自然是不怀好意,何况简怀箴深居于此,更无客人来拜访。
方寥冷冷哼了一声,伸手去摸身边的宝剑,然而肩膀却被简怀箴按住了,简怀箴目光示意方寥不要动,实际上方寥也动不得。若是妄动真气,不但会前功尽弃,方寥更会有性命之危。
简怀箴一只手拿起第二根上弦金针,另只手举起来,指尖却是一把寒光闪闪的梅花针。简怀箴轻轻道:“等那人到了门口,你就眨下眼睛。”论耳目灵敏,方寥是远胜过她的,这男子浑然一只冷傲的狼。
直等方寥眼睛一眨,那人进门刹那间,看到方寥眼色,简怀箴手中梅花针脱手而出,尽数打在那人身上,脸容平静无波,施针的手更无一丝颤抖。那杀手一身黑衣,猛住脸蛋,手拿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中了梅花针后,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匆匆退离。
“我看那曹公公,倒是神通广大。”方寥淡淡道。
“无妨——”
然而两个人都知道事情紧急,清形更十分危险了。那黑衣的杀手虽然背简怀箴用梅花针杀退了,自然还有后招在里面。
此刻忽然一股异样的雾气,由着门外传来过来,窗台上那鲜花被雾气一喷,顿时枯萎凋零了。一片手帕缠住了方寥的口鼻,简怀箴亦是如此。手中施针不停,简怀箴眉目一冷,手指弹出了药粉,往那异样的雾气一撒,顿时房间空气淡了。
“好在师父留的‘清犀粉’能解百毒,倒也解了燃眉之急。”
“只不过那些杀手突然杀来,梅花针不能抵挡。”
简怀箴心中如此盘算,突然心念一动,不免要唱一出空城计。简怀箴清声说:“闲来无趣,弹首曲子如何?”
那案上摆有琴,是简怀箴平时无聊所谈。而雪白的墙壁上,则挂了一张棋盘,旁边的淡色钵里放着棋子。将棋子放在一边,简怀箴手指将一片片棋子扔在琴上,有清清脆脆,断断续续的琴声传出来。简怀箴有学习梅花针,暗器的准头了的,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仍然奏起琴声。
屋外的那些杀手,见毒物伤不了两人,还听到了琴声,自然觉得神秘莫测。
方寥只恐怕那些杀手冲入房间,他宁可自己受伤,也定要抽剑对敌。只不过那些杀手迟迟没有冲入屋子中,反而一股热意,从周围穿来。烟气从门缝和窗户中渗透出来,两个人自然知道,是那些阉人的恶贼在外面放火。
简怀箴却十分镇定,倒是一心一意给方寥施针。这些杀手既然放火了,那么一时也不会闯入。
方寥终于开口:“你走!”
简怀箴悠悠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何苦要说这样的话?”
“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方寥冷哼一声,去拔插在身上的针头。简怀箴按住他的手,眉目间终于显露出一丝怒意:“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