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给她送来午饭,温和对上官惊染笑笑,然后用手比划,手语的意思是上官惊染有伤在身,该好好养伤喝药。
上官惊染惊讶问:“你,你是个哑巴?”她话才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很不礼貌,还点到人家痛处,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主动说话了。好在白清清并不在意,只揭开盘子,请上官惊染用饭。
上官惊染有伤在身,那菜肴也很是清淡,菜摆在一个碗里,一般是桂花蒸鱼,另外一半是鱼冻豆腐,还有一碗热热的荷叶汤,做得很是精致。这饭菜都是白清清准备的。
接下来几日,简怀箴果然再也没有出现,平时送饭换药,都是白清清一手包办的。上官惊染的伤也好的极快。她见白清清不会武功,对自己又是亲切之极,实在难以想象白清清居然和简怀箴是朋友。
上官惊染从小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除了师父,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亲近过,简怀箴虽然待她也是很好,可到底也是杀死师父的仇人。其实就连上官鸣凤,上官惊染每次看见她,三分的亲近里,倒带有七分的敬畏,远远不如白清清这么温柔亲切。
她见白清清眉宇间有什么心思,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上官惊染忍不住想,要是知道谁欺负白清清,她就一剑杀了那个人,也算报答了白清清这段日子对她的照顾。
其实仔细想想,随简怀箴身边的人,南宫九重慈和稳重,白清清温和可亲,都是很好的人。这却是为什么?难道因为简怀箴真的是大奸大恶之徒,别人都被她欺骗了?可是在师父之中,师父一死,连师姐都追杀她。
上官惊染也知道这些年来,师父结交的几个朋友都有些心术不正,她也劝过很多次,却也没什么作用。上官惊染的心里面再不敢想下去了,其实师父已经死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这日上官惊染无聊在花园中走走,蓦然听到哭泣声音,走去一看,却是白清清。这些日子,却是这个哑女对她仔细照顾,上官惊染口里虽然不说,心中却是很感激的。
白清清想到于谦,忍不住悲从中来,只不过看到上官惊染来了,连忙将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净。上官惊染问道:“白姑姑,你为什么要哭呢?”她浑然不解世事,一双眼睛干净剔透,问得也是直接之极。
在怀明苑中,谁都知道白清清的心结,更没有一个人当面一问。白清清连忙擦干净泪水,只含笑摇摇头。
上官惊染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能说话,是不是简怀箴那个恶毒女人将你弄哑的?我看你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简怀箴欺负你。”
白清清摇摇头,上官惊染这些话儿,惹得她发笑。白清清伸出手,在上官惊染的额头上敲了敲。上官惊染啊了一声,忍不住捂住额头。
夜来无事,上官惊染百无聊赖,这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悦耳的音乐声,是一琴一箫和鸣。那琴声颇多凄楚,箫声却中正平和,本来格格不入,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丝丝入扣,入耳甚是舒服,上官惊染只听了几个音符,就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上官惊染已然不自觉的,被这音乐声所吸引,一步步走出去。
但见明月当空,花园里的百花争艳,吐露芳香,白清清正在弹琴,简怀箴则在一边吹箫。白清清一身素服,鬓发间却别了一朵洁白的花儿,花朵鲜润欲滴,给白清清苍白清秀的脸上平添一分清灵之气。简怀箴也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衫儿,只不过她腰上系了一条腰带,也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点点闪光晶莹,一双优美的手对着箫孔起伏按着。
月光下,这一副画面美丽之极,在很久很久之后,上官惊染也永远记得今天所看到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