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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机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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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投机,谈得入巷,简怀箴便有意无意的对着李之仪问道:“李公子,令尊身子颇为康健,为何无缘无故便暴病亡故了。”

听得简怀箴有此征询,李之仪的面色大变,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简怀箴见此情形,便动之以情道:“李公子,令尊不幸亡故,自是人伦惨事,不过若是事有蹊跷,若是老父不是一瞑不视,寿终正寝,为人子者如何可以安心。”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之仪心中似有大愧疚,垂头不语。

简怀箴看的分明,心里头明白李大人之死只怕真是另有隐曲,只是目下的情形看来,孝子不愿开口说出实情,旁人自是不好开口逼问。

这一下两相踌躇,简怀箴也是默然。

李之仪的夫人倒是通情达理,见的丈夫这等情形,便开口劝道:“夫君,皇长公主一个外人尚且记挂父亲之死,我等为人子女者,如何可以不将那件事情说出来。”

李之仪听得夫人如此言语,便喟叹了一句话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老父之死确有蹊跷,不过此时关系到朝廷中的一位炙手可热的权臣,李之仪就算是拼上自家性命,只怕也斗不过对方,故而只得忍气吞声,隐忍不言。”

听得这话,简怀箴心下一沉,心里头已然猜到了李之仪口中到来的那位权臣是何人了。

“夫君,既然事已至此,皇长公主更不是外人,何必再遮遮拦拦的,不如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告知皇长公主。”李之仪的夫人从旁劝说道。

李之仪心下踌躇,应了一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妇道人家懂什么,若是不慎被人听了去,只怕府中所有人都有性命之虞。”

简怀箴听得李之仪如此言语,便上前说道:“李公子,本公主只问你一句话,令尊之死是否和石亨石大人有关。”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之仪颇有些错愕,怔了怔便脱口问道:“此事皇长公主是如此得知的。”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石亨虽是权势熏天,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总有消息会泄露出来。”

听得这话,李之仪有些将信将疑,依旧不肯说出老父死的实情来。

简怀箴开口言语道:“李公子方才所言不差,若正是石亨,此人心肠歹毒,就算李公子不愿将令尊之死告知本公主,只怕石亨也不会放过贵府上下老小,李公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总要为娇妻弱子考虑一番。若是坚持不言,不管道及此事,只怕夫人和夫人腹中的胎儿都是在劫难逃,迟早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夫人也自动容,伸手抚摸了一下肚子,便对着丈夫李之仪开口言语道:“夫君,皇长公主所言一点不差,父亲他执掌秋曹,贵为部堂,石亨依旧毫无忌讳,狠下辣手。以此推论,石亨若是心中生出铲草除根的念头,欲要对付我等夫妻二人,只怕更是肆无忌惮,到时候我等二人只怕绝不是石亨的对手。我等死不足惜,只是我腹中的胎儿,尚未来到人间,便要蒙此冤孽,实在是令人可伶。”

听得夫人提到了腹中的胎儿,李之仪原本有些踌躇的心意也安定了下来,眼神柔和的握着妻子的手低声安慰道:“不必如此,老父之死为人子者如何肯一直隐忍,目下虽无罪证,不过皇长公主既有此心,李之仪又何忍隐讳不说。”

李之仪有此一言,在旁边的简怀箴一听,心下已然有数了,李大人之死确实有蹊跷,只是李府之人苦无证据,也奈何不了石亨,只得隐忍不说,想要等日后有了合适的机缘再行了断。

李之仪安慰了自己的妻子一阵之后,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不差,家父之死确实跟石亨那个贼子有些关联,只是具体的情形却不知晓,有些无从说起。”

简怀箴听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石亨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不够却也谨慎小心,旁人极难拿捏住他的把柄。李公子不妨将所知之事细细说一遍,也好让本宫主参详一二。”

闻得此言,李之仪便开口言语道:“宫主所言一点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是如此,石亨此人心肠毒辣,做事更是不择手段,家父的性命十有八九便是坏在此人的手中。”

听到了李之仪有此言语,简怀箴便接口说道:“李公子所言一点不差,石亨此人阴险狠毒,不可不妨,就请李公子将所知之事告知本公主好了。”

李之仪颔首说道:“前几天家父拜访了一趟石亨,回家之后,带来了一柄宝剑和石府的一些家丁,看情形家父似乎极为欣喜,曾对我言,这几日帮石亨做一件事情,若是事情成了,说不定仕途上便可再进一步。皇长公主,你也知道家父这些年来辗转升迁,在官场上熬了大半辈子方才熬到目下的位子,老父是读书人出身,总想着封阁拜相,留名万世。故而对于仕途一事,颇为执着。为人子者虽屡屡有所规劝,可惜家父的脾气倔强,认死理,还将我斥责了一顿,言我不知上进,整日只知道醉心于辞章歌赋。”

言道此处,李之仪颇有些尴尬。

简怀箴去从旁微微颔首说道:“人各有志,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本公主觉得李公子倒也没有说明错处,圣人云,立功立言立德,辞章文赋也是万事不易的盛事情,何必一定要汲汲于功名利禄。”

闻得此言,李之仪颇为欣慰的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多谢皇长公主美言,鄙人也是这般想法,奈何老父……,唉,此事不说也罢。”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李公子就请接着谈一谈令尊好石亨的过往交情好了。”

李之仪点点头说道:“其实此事倒也寻常的紧,如今石亨当国,家父为了仕途上着想未免有些依附的举动,孰能料到这样一来反而给家父带来了杀身之祸。”

简怀箴紧逼着追问道:“杀身之祸,此话怎讲。”

李之仪开口言语道:“前日父亲跟石府来一些人去醉云居喝酒回来之后,倒是好好的,不过到了傍晚,忽叫腹中绞痛,我慌忙吩咐家中仆役去请郎中,结果郎中尚未到来,家父便一瞑不视了。”

听得这话,简怀箴明白了,李大人估计是在酒中被人做了什么手脚,下了延期发作的毒药,等过了时辰之后,便会发作。

在醉云居丝毫无事,回到府邸之后,也是丝毫无事,晚间才出的事情,如此一来便怀疑不到石府人身上。

简怀箴心里头想石亨做事固然是心狠手辣,滴水不漏,居然将这样的大事自然会做的天衣无缝,看起来李府之人没能找出这么破绽来,也就丝毫没有办法去找石亨算账了。

“如此说来,令尊之死就算是石亨密令所致,也不能拿住石亨的把柄?”

李之仪闻言便喟叹一句说道:“公主所言一点不差,目下的情形便是如此,李之仪也怀疑家父被被奸人所害,却苦无证据,不能声张。”

简怀箴闻言,也是一声叹息:“令尊无端故去,为人子者却只能隐忍不发,实在是天下一大惨事。”

李之仪不得不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说的一点不差,真因如此,故而迟迟不敢出头,也不敢声张此事。”

简怀箴闻言也觉凄凉,便伸手拍了拍李之仪的肩头说道:“事已至此,也唯有暂行隐忍。”

李之仪心里头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便噙泪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自是金玉良言,目下我等也唯有忍气吞声,以待日后有机会能够查明此事。”

听得李之仪有这般的说法,简怀箴面色凝重的点头表示赞同,接着便开口言语道:“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李公子若是想要查明令尊亡故的真相,自当如此。”

李之仪也点了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所言一点不错,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是如此,想要为先父报仇,唯有隐忍其事。”

“李公子可知你父亲取回来的宝剑是何物?”简怀箴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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