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徐有贞有此赞誉,李贤慌忙接口说道:“李大人实在是太过抬爱了,方才下官所以之事不过是一己的悬测之词,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就算是言而有中,也不过是侥幸所致。”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不必客气,此番石亨一事若无李大人的妙计,只怕未必能够达成如今这等局面。说起来此番李大人帮着老夫对付石亨算是尽了大力,不知道李大人是否愿意挪个位子。”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心里头明白想徐有贞是想要帮自己挪动一下位子,算是给自己此番帮着徐有贞对付石亨的一点酬庸。
李贤心下明白了此事,便张口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不必如此,前次跟李大人见面之时,得蒙厚爱,下官也跟大人表面过心迹,绝不会为了一官半职来帮着大人,而是受到大人的忧国忧民之心的感召才情愿出力相助的。”
听得李贤有此推辞的言辞,徐有贞心里头对李贤顿生好感,照理来说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李贤帮着自己对付了石亨,都可以到自己跟前来邀功,可是这个李贤丝毫没有这般的举动,今日自己主动提出给他升迁的机会,可是李贤也婉拒了此事,从这等情形上看来,李贤此人确实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投靠自己麾下,徐有贞不由觉得李贤是自己知己之人。
心生此念,徐有贞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果然是难得的人才,如今立下了这等的功劳,却毫不居功,实在是闻所未闻。”
李贤慌忙逊谢道:“徐大人说的是见外话,李贤却无半点功劳,所谓无功不受禄,若是日后李贤有了事功之后,自会到徐大人跟前请赏。”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接口言语道:“李大人这般高风亮节,真是世所罕见。也罢,此番李大人既然不愿居功也不愿邀功,老夫也不便勉强,若是日后有何心意,就请李大人不妨到老夫府上跟老夫直言相告,老夫要是帮的上忙的一定帮忙。”
李贤听得这话,接应承道:“徐大人既然有此一说,李贤岂能不听命行事。”
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是个信人,既然有此一诺,老夫何能不信。”
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见笑了。”
言罢此事,李贤便一转言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李克麟于狱中吞金而死,河南赈灾一案更是扑朔迷离,究竟如何终结?”
徐有贞闻言便笑笑说道:“这是极为容易,老夫预备跟皇上说李克麟于赈灾途中中饱私囊,贪赃枉法,此番被皇上圣见洞察到之后,于牢狱之中自知不免,便畏罪自杀。”
李贤闻言便一拍大腿说道:“徐大人真犹如老吏判案,这等判词下的实在精准。”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接口说道:“李大人也是这般看法,看来老夫的这番腹稿果然不差。”
李贤赶忙奉承了说了一句道:“徐大人是朝中的文章圣手,此事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下官所知,前朝的子云相如,苏子韩愈都要甘拜下风。”
听得李贤有此奉承,徐有贞便笑笑说道:“哪里哪里,老夫的这手文章顶多也就跟着几人平分秋色而已。”
徐有贞有此得意之色,李贤心下虽是不屑,不过口中倒是奉承不已。
两人尽欢而散之后,李贤便回府去了。
回府之后,李贤觉得有必要跟简怀箴见一次面,也好探讨将来的对策。
如此想来,李贤便换过了一生极为寻常的衣装,从后门出去,随即朝着尚书府走去。
很快到了尚书府之后,依旧跟前次一般无二的进入了尚书府,很快便在领路之人的接引之下见到了简怀箴。
“李贤参见皇长公主。”李贤对着简怀箴施礼说道。
简怀箴还礼道:“李大人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这些虚客套就不必了。”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言语道:“朝廷的仪制攸关,有些礼节还是不能丢下的,还是请皇长公主受下官一礼。”
简怀箴听他这般说法也别无他法,便接口言语道:“也罢,既然是李大人坚持,本公主就站着受李大人的礼节。”
一见简怀箴同意的此事,李贤便跪下来朝着简怀箴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受过李贤一拜之后,简怀箴便开口问道:“李大人今日如此急切的来见本公主,是否外间出了异样的变动。”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问,李贤便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外间别无动静,只是今日徐有贞招我去他府上,跟下官说了一些朝廷中的士事情。”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追问了一句道:“徐有贞跟李大人都谈了何事?”
李贤便对着简怀箴拱手说道:“徐有贞跟李贤言及李克麟在狱中吞金自杀,徐有贞想要藉此由头在皇上面前奏李克麟在河南赈灾任上,中饱私囊,终致被朝廷发现,继而入狱之后,还想靠着石亨脱出牢笼,终知难以自免,便畏罪自杀了。”
简怀箴听得徐有贞这般说法便接口言语道:“看来徐有贞是跟石亨杠上了,这般落井下石的手法,想来是想要祸水东引,推到石亨头上去。”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下官有些不太明白。”
简怀箴嫣然一笑道:“事情倒也不甚复杂,徐有贞若是真有此事,想来必是想要藉着石亨外甥李克麟吞金自杀一事,再于皇上面前参劾石亨一本,这便是徐有贞没有说出口的算盘。”
“哎呀,皇长公主真是见事明决,下官到经过的皇长公主这般提醒,也明白了此事。”李贤对着简怀箴一顿足,便慌忙开口言说道。
简怀箴见得李贤这般情形,便笑笑说道:“李大人眼下方才明白了也不晚,看情形徐有贞和石亨是想要好好的斗上一场了,我等恰好可以藉此机会从中取势,因利乘便将徐有贞和石亨先前结成的攻守同盟彻底瓦解,继而逐一击破。”
李贤闻言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甚是,徐有贞跟石亨内杠,是我等的一大好机会。”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接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甚至,徐有贞跟石亨此番的窝里斗正是我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管二人究竟谁胜谁负,只要离间了这两人,日后想要分而治之也便简单多了。”
听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的分而治之之策实在是高明,只要徐有贞跟李贤的攻守同盟分崩离析之后,我等便可趁机插足其间,于中稍事挑拨,便人令徐有贞跟石亨势不两立。”
简怀箴对着李贤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所言至当,当初徐有贞跟石亨这些人就是设下这等诡计来陷害于谦于大人,如今我等也要藉此机会好好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让徐有贞跟石亨也吃吃这般的苦头。”
李贤便接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甚是,徐有贞跟石亨这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在皇上便去捏造谣言中伤于谦于大人,终致联手制造出了我朝最大的冤案,迫的于谦于大人一命归西。算起来,徐有贞跟石亨两人的责任最大,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这些事情对于我等而言,实乃千古奇冤。李贤有时候真恨不得手刃了这两人,碎尸万段。”
言罢,李贤颇有些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