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说,不由微微一怔,失声说道:“石大人,老爷真是要小的将信送到石大人府上去?”
闻得此言,徐有贞微微一笑道:“正是,这件事可不容半点闪失,要亲手交到石大人的手中。”
听徐有贞这般斩钉截铁的说法,徐府的下人心下明白了此事至关重要,便对着徐有贞点点头说道:“老爷放心,哪一会老爷吩咐之事小人不是办的妥妥当当的。”
徐有贞听下人有此说法,便接口言说道:“此事办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这人便张口言说道:“是老爷。”
说罢此话,这名徐府的小人就毕恭毕敬的从徐有贞手上接过了这份秘信,随即当着徐有贞的面贴身藏好,接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说道:“请老爷于府中稍后,小人即刻替着老爷办理此事去。”
徐有贞闻言便颔首道:“速去速回,老夫就于府中静候好消息。”
这名徐府的下人辞别了徐有贞之后,很快便出了府邸,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石亨的府邸赶去。
薄暮时分,正当石府掌灯的时候,此人便感到了石府。
徐府的下人倒也机灵,很快便打通了门房这一关。
门房听他说是徐有贞差遣来的,自然也不敢怠慢,一边招呼着,一边便速速通报了附中的石亨。
石亨听人说徐有贞派出信使来访,心下也颇有些吃惊,心下想了一想,觉得徐有贞此时派人来自己的府上,必有蹊跷,便让门房将此人接引进来。
石亨有令,府中的下人自是遵命,很久便将徐有贞派来的使者领到石亨面前相见。
见到了石亨之后,徐有贞府邸的这名下人便张口说道:“小的见过石大人,也替小的主上多多问候石大人。”
石亨闻得此言便接口言说道:“这倒是不必,你们家的徐大人可是当朝的宰辅,若是在唐代,那可是礼绝百僚的绝顶人物,石亨不过是朝廷里头的一介官员,如何敢受这份礼遇。”
听得石亨有此一言,徐有贞府邸来的信使便接口说道:“石大人不必客气,朝中谁人不知当今世上除了皇上之外,就属我们徐大人跟石大人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物,而我们徐大人对石大人赫赫战功一向都是敬佩有加的。”
石亨闻得来人有此说法,心下不由有些犯疑,心里头不明白徐有贞这是怎么了,如何派来这么一个人,处处高抬自己。
心下这般想来,石亨便摆摆手说道:“客气,客气,回去之后也替石某人多多拜候贵府的徐大人。”
徐有贞府邸的来人便殷勤致意道:“石大人才叫客气,这是自然。”
石亨微微点点头,随后开口说道:“徐大人很少派人来鄙人的宅子里头,不知道贵使今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听得石亨问及了正题,徐有贞府邸之人便看了看旁边石府伺候一旁的人,随即开口言说道:“石大人,不知能够借一步说话。”
见徐有贞派来之人有此请求,石亨心里头也明白今日徐有贞派来的信使定然有要事相告。
心下微微一转念头,石亨便对着屋子里头伺候着的下人开口言说道:“尔等皆先退避,等本大人想召唤再行入内。”
听得石亨有此一说,石府中的家丁婢女自是不敢怠慢,很快便退避了出去。
等到下人们都退避出去之后,石亨便对着这人开口言说道:“如今我附中的奴婢都退避干净了,贵使但言无妨。”
徐有贞府邸来人看了看四下,便点点头,随即从贴身的衣兜里头取出徐有贞让自己亲手转交给石亨的迷信。
随后之人便对着石亨开口言说道:“此信是鄙上吩咐小人当面转呈给石大人的,石大人可以看看。”
石亨听他说得这般郑重,便接过一看,只见信封上略有汗渍,显然是之人贴身所藏的秘信,不由多了几分重视。
亲手挑开信上密封的火漆之后,石亨接过来在灯下细细看了一遍,顿时面色大变。
徐有贞的秘信上终于验证了石亨这几日悬在心头的一件事情,自己的儿子想要石未风果然是落入了徐有贞的手中。
心里头想到此事,石亨不由有些隐隐作痛,心里头暗道:徐有贞这老狐狸果然是厉害,做出了这等事体之后,居然一点消息都不透,幸而自己也派人捉住了他的女儿,如此一来,徐有贞手中有自己的宝贝儿子作为人质,而自己手中也握有徐有贞的宝贝女儿。
眼下看来,依旧是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而徐有贞的信中说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好互相换回来,这个提议对于石亨而言虽是感到有些屈辱,不过石亨很疼爱自己的独生子石未风,眼下既然徐有贞有此提议,石亨心里头也觉得不妨考虑一下徐有贞这番信里头的法子。
石亨强自压抑了自己心中的愤懑之情,矫情镇物的对徐有贞派人的信使开口言说道:“既是如此,也罢,容石某人考虑考虑再派人复信给徐大人。”
听得石亨有此表态,徐有贞府上的这名下人便开口言说道:“既然是石大人是这般意思,小的便先行回去回复我们家大人了。”
石亨便摆摆手说道:“恕不远送,请自便便是。”
徐有贞府邸的这人便辞别了石亨,随即便出了石府。
出了石府之后,很快便回了徐府。
回到徐府之后,头一件事情自然是跟徐有贞禀报此行的消息。
“老爷,小的回来,已然按着老爷的吩咐见那封信亲手交给了石大人。”下人对着徐有贞回复到。
听得这么小人有此言语,徐有贞便有些焦急的问候道:“事情究竟如何,石亨是如何一个态度。”
这人听得徐有贞有此问话,心里头略微有些踌躇,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说道:“老爷,你问石亨是何等态度是关于什么事情。”
听得下人有此问话,徐有贞方才发现自己的问话也语气都焦切了一点,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也不是旁的事情,就是问你石亨见到了本大人的那封迷信之后,究竟看了没有,若是看过了,石亨看过之后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徐有贞府邸中的这名下人方才领会过来徐有贞的意思。
领会了意思之后,这名下人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说道:“老爷,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大人似乎对老爷信上的内容极为感兴趣。”
听得这名下人有此一言,徐有贞便颇有些惊奇的张口追问道:“此事如何得见?”
见徐有贞有此一问,这名下人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说道:“小人到了石府之后,亲自见到了石大人,也将老爷托付给小人转呈的那份信亲自当面交付给了石大人,石大人对于这份信也是极为上心,就当着下人的面将信给挑开看来。”
徐有贞听他这般说法,便张口言说道:“石亨当着你的面看了老夫的信,后来说了一些什么。”
听得徐有贞有此追问,徐府的下人便张口回复道:“石大人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了声既是如此,也罢,容石某人考虑考虑再派人复信给徐大人,随后便将小的打发了回来。”
徐有贞听得此人有这般的说法,不由低下头细细想了一下,石亨的这般反应倒是在徐有贞的意料之中。
徐有贞心里头明白石亨绝不会再旁人面前表现的过于软弱,故而自己虽是听从了李贤的建议,给石亨送去了这么一份事关石亨的独生子石未风下落的信,石亨矫情镇物的功夫倒也不容小觑,居然在这等绝大的消息面前不动声色。
这般想来,徐有贞心里头都有些佩服石亨,徐有贞觉得石亨此人果然是个人物,自己在得知女儿无缘无故在府中失踪之后,虽是还能镇定自若的安排人搜寻,不过要是有人给自己送来一份自己女儿下落的迷信,只怕自己也做不到石亨这份的淡然和矫情镇物。
不过徐有贞也从石亨的反应和回话中嗅出了一件事情来,看来自己的女儿还真是如李贤反分析的那般,正是石亨派人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