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当然应该加,皇太后前面加尊称,这是古往今来都有的事,周贵人这个要求也没有什么过分的,简怀箴说道。不
简怀箴此言一出,群臣们都十分惊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反而是周贵人听了,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觉得乐不可支。
没有想到,简怀箴竟然也是帮着自己的,难道她见到先皇去世,自己的儿子登基做了皇帝,所以就趋炎附势,不在帮钱皇后,反而投到自己这边来了。
周贵人忍不住满头喜意,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这句话说的好,皇太后的前面怎么可以不加徽号呢?”
“是,皇太后称呼前面是要加徽号,只不过这徽号不是加在母后皇太后前面,是要加在,钱太后的徽号前面。皇上和群臣一致认为,应并称两宫皇太后,那么周贵人便是生母皇太后,钱皇后便是嫡母皇太后。古往今来,加徽号都是加嫡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加在皇帝生母前面的。
周贵人这才明白,原来简怀箴,葫芦里卖的是这种药,她早就料到,简怀箴为人没有这么容易相与过。果然不错。
她原来根本就不想让皇上给自己加徽号,她想的是给钱皇后加徽号,这让周贵人情何已堪,怎么能够忍受呢?她想跳出来跟简怀箴理论,却又有些忌惮她手中的那条金玉杖,虽然人人都没有见过金玉杖,但是简怀箴,如果真的拿出来痛打自己,无论是上到皇上,下到群臣谁都没有办法阻止。
简怀箴继续开口说道:“祖宗礼法这是其一,立嫡不立庶。所以,为钱皇后加尊称徽号,也是依照祖宗的规矩来办事;第二钱皇后和先皇上感情甚度,本宫相信皇上和诸位大臣都知道,先皇去世以后,钱皇后终日以泪洗面,恨不能随先皇而,日日夜夜都沉寂在巨大的悲伤之中,不能自拔。钱皇后对先皇的情义,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先皇与钱皇后乃是结发夫妻,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情此义,实在让天下人动容,这么好的皇后,不在她的称呼之前加徽号,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先皇,皇上你说对吗?”简怀箴抬头问道。
朱见深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周贵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又看了简怀箴一眼,说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
周贵人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也,这么快就站到简怀箴和群臣这边,孤立自己,让她觉得心中很是恼怨,她怒气冲冲,禁声不言,听简怀箴继续说下去。
果然简怀箴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缓缓说道:“至于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先皇在乾清宫病逝的时候,曾经留下遗命,当时本宫与皇上都侍奉在先皇跟前,先皇遗命中曾经有两个主托,第一就是主托本宫要好好照抚钱皇后,第二便是要皇上把钱皇后当做生母一般来对待,来尊敬,皇上你可还记得?”
朱见深心中顿时一拎,肃然道:朕还记得先皇的一遗嘱。”
简怀箴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说道:“好,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皇上与诸位大臣可有反驳的意见?”
简怀箴问这些话的时候,连问都不曾问过周贵人,周贵人顿时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一股无名的怒火顺着丹田只涌上来,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爆炸了,以前皇上活着的时候,她被钱皇后处处压制,已经是委屈的不能恣意,如今皇上已经死了,自己的儿子做了新皇,自己却还要受钱皇后的气,这份委屈让她怎么能忍受得了。尽管如此,她也看得出去,事情几乎已成为定居,有简怀箴作主了,皇上与诸位大臣附和,这件事估计在也没有转换的余地了。
周贵人决定使出最后一招,那便是寻死,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泪流满面对皇上悲声说道:“皇上,既然你不顾念我们母子情份,那本宫以后也不能陪你教养你了,皇上你以后自己保重吧,本宫先去了。”说完站起来便要向朝堂的柱子上撞去。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见状,忙把周贵人给拉下来,周贵人哭哭啼啼,非要寻死觅活不可。
“唉”朱见深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他陪着小心说道:“母亲你这又是何苦呢,事情既然已经成为定居,您就接受这事实吧,昨天儿子与您商议的时候,您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是,昨天的时候,本宫没有想明白,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越想这口气越不能平,我儿子没有当皇帝的时候,我屈居在那个残妃之下也就罢了,如今我儿子当了皇帝,我为什么连,在皇太后面前加个徽号的权力都没有,儿子是我生的,是我辛辛苦苦地养大成人,难道还要去孝顺别人吗。”
周贵人越说越激动,转而就要继续向柱子上撞去。
朱见深见太监、宫女们快要拦不住周贵人,心知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周贵人真的想不开,触柱身亡,自己岂不是犯了弑母的大罪。
想到这里,他用恳求似的眼光看着简怀箴,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您看这尊称两宫皇太后的事能不能——”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而又望着群臣。
其实,此时朱见深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说白了,也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他虽然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为人也比较清正,在这件事上,他能够做到如此,已经算是不错了,如今他眼见自己的母亲寻死觅活,一时之下不忍也是情有可缘。
诸位大臣们见到周贵人要撞柱自杀,心里都觉得很不是滋味,周贵人若只是闹闹那也就罢了,万一她要是真的想不开,那这整个殿堂之上的人,岂不都成了逼死皇帝生母的凶手。
简怀箴见皇帝和诸位大臣都慌了起来,她神情仍旧是从容淡定,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平静柔和,她看了朱见深一眼说道:“皇上这件事就交给本宫来处理吧。”她转过身子去对拉着周工人的几个太监、宫女说道:“你们几个都退下去,这朝堂之上岂容得你们放肆。”
几个太监、宫女见简怀箴发话,相互对看一眼,没有办法,只好退到后面去了。
简怀箴对周贵人莞尔一笑道:“贵人娘娘既然想不开,想在这朝堂上寻死觅活,给皇上留下一个不孝的罪名,那贵人娘娘就请自便吧。”
其实周贵人,并不是真的想寻死,她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朱见深、简怀箴和群臣罢了,逼着他们给自己上徽号,她看到朱见深和诸位大臣都已经心烦意乱,正自得意,却没想到简怀箴把拉着她的太监、宫女们都给呵退了,让自己去撞柱。
她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您…您倒是好恶毒。”
简怀箴微微一笑道:“不敢,这比起心计来,本宫又怎么及得上周贵人你呢,为了上徽号连寻死觅活这一招都拿出来,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民间的泼妇,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您是堂堂的皇家贵人,是以后的皇太后,这种伎俩都拿出来,难道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辱没皇家的尊严吗。既然贵人你非要寻死,旁人拦着能有什么用,能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如果不想活了,那尽管寻死好了。”
周贵人听简怀箴这么说,一颗心顿时变的冰凉。她本来是用寻死吓唬吓唬众人的,眼见这一招都用不上了,这可是她的最后一招,这么看来除了退让在也没有办法了,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身子一软,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