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点了点头,说道:“快请。”
小太监出去回报,便把零落带了进来。
零落进来之后,先向吴皇后盈盈下拜,口称:“零落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皇后虚扶一把,忙道:“零落姑姑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又何必如此客气。”
零落笑了笑,轻声说道:“奴婢此次前来乃是想把素梅和香梅带回到万安宫中问话,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允许?”
吴皇后也报之一笑:“素梅和香梅已经等皇长公主很久了,如今皇长公主既然回来,自然应当把她二人传去,把事情弄清楚才好。”
说完,她便对素梅说道:“素梅,你且去把香梅叫过来,你们二人且跟随零落姑姑到万安宫中,待皇长公主问话之后,再回来吃饭吧。”
素梅低眉敛目,应声道:“是。”
又向零落悄悄行了一礼,便进去喊香梅。
零落见到吴皇后正在抄写佛经,一时觉得好奇,便上前问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都是在抄写佛经度日吗?”
“可不是嘛,佛经可以令人的心神清明,又可以为两宫皇太后、皇长公主和皇上祈福,抄写佛经对本宫而言始终是一件有益身心的事。”
零落便打量着吴皇后,见她抄写佛经的时候极是用心,看上去并不像敷衍。
又发现她身边的纸筒之中放着厚厚的一叠佛经,想必是已经抄写了许多的,心中不禁十分赞叹。
心道:这吴皇后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佛口蛇心的人,想必我们以前是看错了她,反而那万贞儿最近做的事情越来越让人觉得寒心。
零落正这么想着,就听到素梅边大声哭叫着,边踉踉跄跄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便摔倒在地上,摔得额头上满是鲜血,却也来不及擦拭。
她哭喊道:“娘娘,零落姑姑,你们,你们快去看看吧,香梅她——”
“香梅她怎么了?”零落惊了一惊忙问道。
“香梅她死了,她的身子都硬了。”素梅哭喊着。
吴皇后和零落俱是大惊,两人忙把素梅给搀扶起来,跟着她来到宫女们所居住的地方,去看望香梅。
她们来到香梅住的房间,见房门大开,想必是刚才素梅见到香梅已死,太过于恐慌,没有来得及掩上门的原故。
她们走进去看到香梅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了一角,她的衣服上有些鲜血,可是经过一晚上之后,那鲜血早已经变得乌青了,情状十分可怖。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吴皇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不禁往后倒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之上,面色青白。
零落跟着简怀箴久了,大场面也见得多了,她上前去探了探香梅的鼻息,又捏了捏香梅的手脚,这才转过身来对素梅和吴皇后说道:“是,香梅的确是死了。而且从身体的僵硬程度上看,恐怕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什么?你说我妹妹昨天晚上就死了,这怎么可能?”
素梅惊叫着,跌坐在地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零落点了点头,她对素梅说道:“素梅你先把吴皇后扶回正殿,一切等我回万安宫中请皇长公主过来再定夺。”
素梅此时此刻又是心痛,又是难过,哪里有力气去搀扶吴皇后,她只是趴在地上“嘤嘤”哭泣。
尽管她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子被人杀死在坤宁宫中,而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才能得知,心里的悲伤可想而知。
而吴皇后更没有想到,有人敢在坤宁宫中动手杀死香梅。
她看到香梅死过的模样,觉得十分狰狞可怖,也被吓得不轻。
零落见状,只好叫了太监、宫女进来把吴皇后和素梅扶到正殿之中,她又叮嘱两个小太监把守住香梅所在的这间房,任凭是谁都不能让他进来,一切等皇长公主来了再行发落。
两个小太监见状,也知道十分事关重大,忙跪着答应。
零落出了坤宁宫之中,心急如焚,匆匆忙忙赶忙到万安宫中。
简怀箴见到零落神色凝重的走进来,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如此火急火燎的?”
零落扶了一扶,面色十分沉重,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大事不好了,您先赶紧往坤宁宫中去看看吧。”
简怀箴“哦”了一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何如此惊慌?”
零落喝了一口茶,岔过气来,才对简怀箴说道:“启禀皇长公主,大事不好了。那香梅竟然在坤宁宫中被人杀死了,而且还是昨天晚上死的。”
简怀箴闻言,顿时面色大变,她的目光像是噬人一般,死死的盯着零落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且给我说清楚。”
零落便把方才的事儿给简怀箴说了一遍。
简怀箴并没有看零落,她眼中旋即带了一抹忧思,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倘若皇后敢在坤宁宫中杀人,那她实在是太过于胆大包天。倘若这件事情是万贵人遣人做的,那这万贞儿实在是可怖至极。本宫行走江湖那么多年,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离奇古怪的案子。”
“皇长公主,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零落望着简怀箴,眼中带着恳求的神色。
简怀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往坤宁宫中走一番。这件事情先不要让两宫皇太后和皇上知道。”
零落见状,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于是,简怀箴便带着零落直往坤宁宫中而来。
到了坤宁宫中后,她发现吴皇后满面惊惧的坐在椅子之上,像是半天还没有回过神来,而素梅则在一旁哭的凄惨。
暗暗叹了一口气,便在一把黄花梨紫檀木椅子上坐了下来,转身对零落说道:“你叫人给皇后端一杯热茶过来暖暖身子,再端一杯给素梅。”
零落忙应着,吩咐小宫女去做了。
过不多久,就有热茶端了上来。
皇后喝了一口,面色这才渐渐缓了过来,她似乎现在才看到简怀箴一般,忙对简怀箴行礼说道:“不知皇长公主大驾,臣妾有失远迎,臣妾罪过。”
她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想必是因为惊吓过度的原故。
简怀箴便命令零落把她扶起来,让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一口热茶喝下,素梅的情状这也才好了一些,她见到简怀箴也向简怀箴行礼。
简怀箴摇了摇手,道:“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且跟本宫说来,本宫一定为你们做主。”
素梅眼中含着泪水,道:“皇长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昨天晚上奴婢把妹子带到房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奴婢跟妹子讲了几句话,便来正殿之中为皇后娘娘添衣加炭。奴婢回去的时候,见到妹子房门禁闭,灯火也熄了,奴婢以为她睡着了,便没有喊她。今天早上起床奴婢在她房前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我便以为她睡得太沉也没有叫醒她,谁知道我妹子就这么死了。”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又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沾湿了衣襟。
简怀箴见她的样子十分可怜,便让零落命人端了一把椅子,也让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