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让于冕觉得十分奇怪,明明之前是杀手虏走了万贞儿,而要挟自己来这里救她的,但是过了没有多久,这杀手忽然转变了脸色与万贞儿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这种变化之快,让于冕也深感错愕。
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耽误之急便是他和万贞儿可以尽快的离开这里,倘若那杀手再反悔恐怕就已经来不及了,想到这里,于冕便拉了万贞儿一把,说道:“我们快先走吧!”
万贞儿面露苦笑,摇了摇头说:“你走吧,我暂时还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于冕觉得万贞儿的变化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万贞儿一句话都没有说,半晌才低下头去微声说道:“你快走吧,你不要再问我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于冕往万贞儿面前一站,说道:“不行,我今天既然是来救你的,那么只要你不走,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要死就一起死。”
万贞儿听于冕这么说,心里顿时觉得很是激动,她不知道为什么于冕会这么做,明明于冕之前是不喜欢自己的,但是为什么现在表现的却要与自己同生共死呢?原来他不只可以跟唐惊染同生共死,也可以跟自己。
万贞儿心中一种狂喜,望着于冕半天说不出话来。
于冕接触到她炽热的目光,对她说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把你当作我的朋友,而且我觉得以前很对不起你,所以无论如何这次我也要把你救出去。”
万贞儿听他这么一说,一颗温热的心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她望了于冕一眼,目光有些哀怨的说道:“你原来是这样,你的同情我是不需要的,你还是先走吧!”
说完她便把于冕往城隍庙外边推。
于冕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但是他心里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自己出了什么状况,也不能留下万贞儿一个人在这里,毕竟她只是一个孤单的弱女子,就是平时不认识的人,他于冕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这么做的,何况万贞儿是自己熟悉的人呢?更何况万贞儿始终是朱见深的皇妃,倘若自己能够救了万贞儿,说不定朱见深会对自己产生感激之意,以后不会再处处针对自己了。
想到这里朱见深便往前横跨一步说:“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走的,不管怎么样,要走我们就一起走,要留我们就一起留。”
万贞儿此时见于冕这么迂腐,她急的搓着手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她扯了扯于冕的衣襟说道:“你赶紧走吧,你要是再不走的话,等一会儿想走也来不及了。”
于冕却傲然的站在那里,巍峨的就如同一座山一样,他虽然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但是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势,是练过武功的人也所不及的。
万贞儿此时此刻不知道是该感动于他的重情重义,还是该笑他的迂腐。
总之,她的一颗心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一会挂在月上梢头的柳枝,一会落在残茎败荷的湖心,一时之间心里便是千百种滋味,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城隍庙的门口响起,紧接着一个打扮的有些怪异的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走起路来一拐一扭,举手投足之间显得阴阳怪气,手中更是翘着莲花指,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内廷总管林建安。
林建安走进来之后阴恻恻的笑了一声,说道:“娘娘,老奴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巧听到了不应该听到的事情。”
万贞儿横眉怒目,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你休想用这些事情来威胁本宫,倘若本宫是那么容易被你威胁的,又岂会在这宫中如此之久而屹立不倒。”
林建安听万贞儿说话的时候,自然有一股冷冽的气势,他听了之后,只觉得心里一点寒颤,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些把柄被万贞儿握在手中,因此,他每次见到万贞儿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心中就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但是如今他满以为自己抓住了万贞儿要放走于冕的证据,就可以借此要挟于她,却没有想到万贞儿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见到如此的情况,他知道自己想要威胁万贞儿恐怕是不能够的了,因此他便赔笑了一声说道:“贵妃娘娘,老奴只不过是和娘娘开个玩笑而已。”
万贞儿白了他一眼,横眉竖目,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宫来开玩笑。”
林建安被万贞儿的一句羞辱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望着万贞儿好久好久才说道:“好了,娘娘,我们就不说这些事了,既然是皇上派老奴前来把于冕提走的,请娘娘放人吧?”
“什么?是皇上要把我提走的!”于冕站在那里搓了半日,说不出话来,到现在为止,他才知道自己中计了,原来并不是有人抓了万贞儿。
于冕指着万贞儿,手有些微微颤抖,他怎么都不相信万贞儿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因为万贞儿这个人纵然有千般不是,但他总觉得她的心原本是不坏的,她怎么都不会算计自己的。
没想到她在这深宫之中待的久了,竟学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对自己也是用了满腹的心计和手段,这让于冕一时之间很不能接受,因为自始自终他都当万贞儿是朋友的,但是万贞儿的转变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突兀。
而万贞儿当初之所以向朱见深献出如此的计策,也无非是希望可以借此刺探于冕对自己是否有意而已,事实证明于冕此人当真是谦谦君子。
万贞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向于冕解释,她只觉得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她才望着于冕对他说对不起。
于冕也望着她,眼神之中有惊疑的神色,他定定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究竟我和你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怨恨,你要如此陷害于我?”
“我没有!”万贞儿摇了摇头。
到现在为止,她才感觉到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有多错了,倘若不是,万贞儿转过脸去望着林建安,命令他说道:“你立刻把于公子放走,倘若不然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林建安见万贞儿此时此刻睚眦俱裂,仿佛是受了什么样重大的刺激一样,他却坦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了,贵妃娘娘,恕老奴今天不能听从你的命令,倘若我今天把于冕放走了的话,那么圣上一定不会放过我,权衡轻重之下老奴没有办法,只能违逆娘娘一次了,倘若娘娘觉得手中有老奴的把柄那么就尽管同皇上说吧,老奴便是一死又有何妨。”
万贞儿以前的时候,见到林建安同自己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唯独这一次,却像是有恃无恐一般,知道他是因为刚才偷听了自己和于冕的谈话,所以自以为手中有自己的把柄。
万贞儿此时此刻简直是怒火中烧,她简直是又悔又恨,一方面后悔自己竟然给皇上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而令她悔恨的是,没有想到于冕对自己如此有情有义,尽管并不是她所渴望的那种感情,但于冕始终是一个响当当的、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这让她十分钦佩不已,所以她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于冕拉到这场斗争之中来。
所以,她继续指着林建安对他恐吓道:“倘若你不把于冕给放走了,那么本宫宁愿跟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娘娘说话不用这么严重吧,娘娘为什么今天忽然对老奴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呢?而且还是为了于冕于公子,难道娘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