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一连说了三个是,这才惊疑未定的看了简怀箴一眼,说道:“是皇上给惊染姑娘下下的?”
简怀箴面色有些苍白如纸,她说到:“事到如今,难道还是旁人吗?如果不是皇上为惊染下下了这巫蛊之毒,那又是谁呢?本宫想来想去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会不会是万贵妃?”零落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
简怀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可能当真同万贞儿有关系,但是未必真的是万贞儿给惊染下下了巫蛊之毒,毕竟下了巫蛊之毒对她也没有好处,皇上要是宠爱了惊染,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皇上一人做的,所以我绝对不能够去赌。”
零落见简怀箴忧心忡忡,知道她所说的都是实话,倘若不是因为皇上一时糊涂做出了这种事情来,她也不必要万里悄悄的赶到苗疆去了。
可是如今皇上当真做出了这种事情来,要是不能够为皇上化解的话,恐怕到时候受苦的不仅是唐惊染,殒命的还有皇上了,所以想到这里零落觉得心里很沉重。
简怀箴便叮嘱她说道:“零落本宫这一走,宫中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所以你现在就同本宫去见一见钱太后,本宫有一些事情要叮嘱钱太后。”
“是。”零落恭恭敬敬的答应着,便跟着简怀箴一起来到了钱太后宫中。
钱太后在宫中每日诵经理佛,并不过问宫中的事情,除非有一些大事她听说之后,才会出来劝说皇上两句,平日里便是连宫门也不出,忽然听说简怀箴来了,她倒是觉得大吃一惊,连忙派人把简怀箴给请了进来。
简怀箴进来之后,看了钱太后一眼,见她的身子比以往更加憔悴了一些,整个人也越发的黑瘦了,便说道:“太后你最近还好吗?”
钱太后望着简怀箴连忙赔笑说道:“皇长公主挂念了,哀家最近向来还很好,皇长公主忽然来这里找哀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皇长公主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钱太后素来很听简怀箴的话,所以简怀箴便单刀直入的说道:“本宫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情要同钱太后商量。”
“哟,是什么事,皇长公主请尽管说。”
本宫接下来的日子要去苗疆一趟,所以本宫想把我的金玉杖先寄放在钱太后这里,倘若宫中出了什么事,还请钱太后拿出金玉杖来,代本宫执行家法。
“什么,金玉杖!”钱太后听了简怀箴的话大吃一惊,她不禁微微发愣,半晌才对简怀箴定定地说道:“皇长公主你去苗疆到底有什么事情呢?还有这金玉杖乃是贵重的东西,倘若寄存在我这里,哀家恐怕看管不好,万一丢了这金玉杖,到时候就罪责重大了。”
简怀箴笑了笑,对她说道:“钱太后你也不必过谦,本宫既然想把金玉杖寄存在你这里,那既然就是信得过你,本宫此去苗疆关系重大,不仅关系着皇上的性命,还关系着我大明的社稷和安慰,所以这宫中的事情就还要钱太后多多担待些。”
钱太后听简怀箴说完之后,她的眉色顿时变得郑重起来,她点了点头,对简怀箴说道:“好,皇长公主既然吩咐哀家了,那哀家一定照办就是,皇上公主是长辈,皇长公主所说的话,哀家一定遵从。”
简怀箴点了点头,笑道:“其实这后宫之中也未必见得会当真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本宫心中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来打扰钱太后的清修,还请钱太后见谅才是。”
“皇长公主说笑了,皇长公主一心一意为了我们大明的江山着想,能够同皇长公主携手并进,那也是哀家的福分!”
钱太后一直以来都很感激简怀箴为她所做的一切,为大明江山所做的一切,和为先皇所做的一切,所以对于简怀箴提出的要求和建议、意见,她是一定会尽心尽力遵从的。
简怀箴嘱托好了钱太后之后,转而对零落说道:“零落,本宫不在皇宫中的这些日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来及时向钱太后说,知道吗?”
“是。”零落恭恭敬敬的答应着。
于是简怀箴安排好宫中的事情之后,便决定回到怀明苑中,同江少衡、方寥、纪恻寒等人一起往苗疆行去。
苗疆在大明以西,境内皆是高山大川,入目之处皆是杂花生树,两旁的河流如涌流泻,偶尔有遥远的山歌传唱过来。
那山歌唱的是:小妹子待郎情意深,郎君要记得小妹子的一片心,郎君每天要十遍八遍的把小妹子记在心头,倘若每天不见的时候,郎君一定不要辜负了小妹子的一番情意。
那山歌听起来灵朗动听,婉转入耳,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这里看上去十分平静,并不像是传说中的苗疆,那般的阴狠黑暗。
而所过之处,周围的居民对他们也及是热情、热心,让他们觉得很是赞叹这里的民风纯朴。
简怀箴、江少衡和纪恻寒、方寥等人,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所以他们这一路之上,走起来要比平日费力一些,因为简怀箴一心一意惦记着唐惊染和朱见深的事情,所以一路之上行的十分慌急。
而此时此刻后宫之中也掀起了滔天大斑,这是简怀箴完全没有预料的到的,倘若她预料到的话,也许就不会亲自前往苗疆了。
这宫中发生的事情,其实说起来倒也不是那么复杂,起因便是因为王皇后忽然之间身怀了朱见深的子嗣,太医把脉之后发现乃是男孩。
朱见深知道之后大喜过望,因为他登记两年以来,膝下空虚,并没有子嗣,所以两宫皇太后和朱见深都十分发愁,而今忽然听说王皇后怀孕了,人人都欣喜若狂,尤其是周太后。
周太后平日里就很喜欢王皇后,而今见王皇后竟然怀了龙脉,眼见着就能为皇上生下龙子,她心中别提有到高兴了,所以隔三差五的就会派人去赏赐王皇后,又对王皇后十分礼遇和疼爱。
这些事情慢慢的都落到了万贞儿的眼中,万贞儿只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因为之前的时候,她也曾经怀过子嗣,可是她的子嗣最后流产了,而且那还是因为皇上的缘故。
万贞儿想起这个就觉得心里恨意重重,那恨意便像是无边无际的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散来开去又涌了上来,又散开去,然后又涌了上来,琢磨的万贞儿心里十分难受。
万贞儿存了一份心肠,她觉得一定不可以让王皇后这么顺利的把子嗣给生下来,倘若王皇后生了子嗣之后,这后宫之中又哪里有她万贞儿立足的地位,万贞儿一直以来都想做皇后,可是两宫皇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这个出生娼家的人来做皇后,母仪天下的。
所以,万贞儿久而久之也只好死了这条心,而一直以来,她一直把唐惊染视作自己的劲敌,处处同唐惊染作对为难,可是没有想到的就是王皇后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柔善若水,实际上也自有她的一番打算和心思。
她竟然趁着万贞儿和唐惊染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不知不觉之间怀了皇上的孩子,这实在是令万贞儿难以接受,万贞儿想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想个法子来对付王皇后。
一旦王皇后的孩子生下来,那么她皇后的位置就可以坐的很牢固,以后要是王皇后再生下一个男孩,就会得到两宫皇太后和皇上天大的恩宠,到时候她万贞儿要想翻身也是不能够的了。
“娘娘,有句话叫做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倘若娘娘不赶紧想个办法对付王皇后的话,万一王皇后诞下龙子,她以后在这宫中的地位就更加的稳固,以后就没有娘娘的立足之地了。”
万贞儿听陈嬷嬷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其实她何尝不知道王皇后是个怎么样的人呢?